苏仙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他小时候，我和他父亲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当时他的母亲方梨主动要求照顾重临，母亲照顾孩子，这很正常，对吧？”沈百华紧紧地抓着苏仙的手，脸上的皱纹也深刻了几分。

苏仙点头。

方梨是沈烨的妻子，职业未知，去世多年。

这是苏仙对这个方梨的所有了解。

然而现在看来，沈重临的双重人格和她有关？

只听沈百华缓缓说：“阿梨是科学家。她痴迷于研究人类身体的秘密，认为通过刺激细胞可以增长人类的寿命。一开始她只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但后来她申请进行人体试验。”沈百华的脸色非常难看。

苏仙的脸也沉了下来。

长寿药剂就是他发明出来的。他很清楚长寿药剂的作用方式，的确是刺激细胞。

方梨的猜想不错，但在科技还不够发达的这个时代，方梨的实验不会成功，因为其中一个材料只有在海底两万米能够找到！而想要到达海底两万米，目前来说根本不可能。

当然，苏仙很清楚这样的潜艇需要什么样的金属才能制出来。所以对苏仙来说，这不是问题。

话说回来，从刚刚沈百华说的话，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情况。

只是……

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个方梨，难道真的那么心狠手辣……

只听沈百华说：“最初她的实验体是监狱里的死囚犯。但后来，她认为年龄对细胞的活性会产生极大影响。但她知道不能将自己想用孩子做实验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她从重临7岁开始，对他进行了长达5年的人体试验！重临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母亲对自己在做什么。再加上方梨一直告诉他要听话，要做个乖孩子，所以他从未将自己在被做实验的事告诉我们！我们又忙，根本没时间顾得上他……”沈百华眼中满是懊悔，神色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如果不是他体内堆积的毒素突然爆发，然后生病住院，再也瞒不住了，我们真的完全不知道他竟然遭受了那样的痛苦！更糟糕的是，他的母亲完全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歇斯底里地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在重临的身上！虽然最后我们将方梨关进精神病院，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但是晚了。重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了他母亲的去世，所以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人格温柔体贴，做事力求尽善尽美，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另一个人格则将心智停留在小时候，放肆不逊，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并且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母亲曾对他做的坏事。”

苏仙垂眼。

莫名的，心脏有一丝抽痛。

他不清楚这痛是什么，但却忍不住想去给沈重临一个拥抱。

沈百华瞥了苏仙一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低声说：“重锦这个人格会喜欢苏纪柔，其实是因为苏纪柔模样和方梨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