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交谈议论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任何影响，毕竟，这么多年早都习惯了。

两人腿长又不想在人群中多有逗留，所以徐成刚到办公室坐下，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一进门，陈煜书就笑着，露出八颗白牙说：“徐老师，找我们什么事啊？”

徐成见陈煜书问，看了看站在一旁两手插兜的高岭之花棠川，笑着说：“我找你们来呢，是有件事儿想跟你们说。”

说着他从旁边的一叠文件夹里抽出一个，递到两人面前说，“针对每一个同学的情况，老师分别给你们做了一份计划，这是你们两个的，来，看看。”

陈煜书接过文件翻开一看，诧异道：“学习扶贫计划？”

棠川眉峰一挑，什么意思？

“徐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扶贫。”陈煜书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徐成，有些憨憨的笑着说。

徐成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呢，再仔细看看。”

陈煜书复又看向手里的文件夹。半晌，他抬头看了看棠川，又看了看徐成，没说话。

棠川眉疑虑加深，他从兜里抽出手，拿过陈煜书手里的文件夹看了起来。

呵，果然……

“我不同意。”棠川合起文件夹，丢给了陈煜书，脸色阴霾的看着徐成。

“棠川同学，老师知道，这样的安排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老师根据你的成绩分析，在基础知识方面你都很薄弱，而陈煜书同学又是我们学校这一次的第一名，你们两个共同学习，有他的帮助我相信你的成绩能有更大的突破。”徐成看着棠川说。

这个计划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棠川的性格较冷，平时也不喜欢与人交流，而且又有“校霸”之名傍身，班里几乎没有人能扛得住他。而陈煜书就不一样了，徐成跟附中的老师了解了陈煜书的情况，他们一提到陈煜书就赞叹，陈煜书是这些年附中难得的好苗子，成绩好，性格好，脾气好，又什么都会，附中都准备下大手笔好好培养了，结果被一中给截了胡。徐成想到那老师痛心疾首的模样都觉得自己捡了个大宝贝。

开始他还在想这份计划该不该提上日程，结果昨天他听说棠川叫陈煜书坐他旁边，徐成一想，看来棠川不排斥和陈煜书交流，于是今天他才拿出了这份文件。

“我不同意。”棠川还是那句话，浅色的瞳孔敛着，看着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棠川同学，我……”徐成还想再说什么，不料被人打断。

“我也不同意。”一旁一直沉默的陈煜书突然发言。

这份文件其实看出徐成真的是用了心，但也许是年轻，一些不合适的用词又像是给人挂了一个枷锁。里面提到了“甲方”“乙方”等商业用词，仿佛从骨子里有了种对差生的蔑视。

陈煜书和棠川接触不到两天，但从他昨天宁愿待在教室隔壁那个黑暗的隔间里烧成傻子也不在一开始就求自己的模样来看，陈煜书大致能猜出——

棠川是个倔的不行的人，他有自己的骨气，像是零下五度盛开的红梅，傲然于风雪，不卑不亢。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同意，那我也不强求。”徐成也是一番心意但两人不同意，也只得作罢。

他看着两人又说：“那我再跟你们说说，以后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不要恶作剧。”刚刚课上的事他还记得。

“好了，马上上课了，你们先回去吧。”他摆摆手。

棠川立刻长腿一迈，转身离开。

心里有些火气……这画面，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