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想了一整天，自己是Alpha，沈莫宸也是Alpha，性向上，他们一点都不合适。况且，他现在完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债务、妹妹的医药费，这俩样东西，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记得，你和上一任，分手才三天。”

顾怀还能回忆起熟悉的画面，沈莫宸搂着那个Alpha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亲我我。结果不出一个月，分手了。

沈莫宸从来不找Omega，他的性向一直很专一，只不过对象时常换。

顾怀从他身侧经过，沈莫宸拦住了他的去路，“你知道的，我找他们，是因为他们都像你，我对他们都不是真心。上学的时候我就对你表白过，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感觉吗？”

顾怀意识到，今天这话题不说清楚，可能出不了这个门。

从前在学校，沈莫宸确实对他表达过爱意。那时的顾怀尚且算个名门贵公子，父亲对他的要求很简单，找个自己喜欢的Omega结婚，然后继承家业。

顾怀与沈莫宸，打小便认识，幼儿园是同一所，小学是同个班级，中学也同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若非顾家出事，顾怀的人生轨迹会和现在的沈莫宸一样。他们会像两条齐头并进的线，你追我赶，谁也不落后于谁。

顾怀会把沈莫宸当做玩伴、朋友，但绝不可能是恋人。

他也知道，沈莫宸每交往一个对象，那人身上总会有一些地方与自己相像，或性格，或长相，甚至会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顾怀把它归类为幼稚的找替代物的心理，并想以此种行为来刺、激真正的爱慕对象。

当然，顾怀拒绝沈莫宸的另外一则原因，是他对对方的信息素无感，甚至在浓烈散发的时候，还会令他产生某些焦躁情绪。

“很抱歉，莫宸，我很感激你在我落难时伸出援手，但感情是两码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是考虑其他人吧。”

沈莫宸微微蹙起眉宇，索性把门关上反锁住，不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如果我说，我帮你，就是因为贪图你这个人，你也还是不愿意吗？你知道的，除了慕色，你到哪都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你该懂我的意思。”

信息素慢慢地散发出来，沈莫宸是认真的，他想用这种方法来让顾怀妥协。

沈莫宸的信息素在顾怀闻起来，有点像焚烧某种物料的味道，呛人，令他不舒服。

他后退了一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一动作俨然刺、激了沈莫宸。后者走上前，抓住了顾怀的手，信息素顺着手腕一路往上攀爬，像带刺的藤蔓一样。

换作以前的顾怀，可能就要一拳抡上去了。可现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人是自己的老板，是金主，不能随随便便由着自己性子来。

他很需要钱，起码要凑够妹妹的手术费。在这里上班，他的劳动力并不廉价，看在钱的份上，顾怀不得不答应下来。

“好吧，请先松开你的手，顺便把你的信息素也收一收。”

见有转机，沈莫宸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松手，收敛信息素，一一照做。

顾怀转了转手腕，屋子里环绕着焚烧味的信息素，像个蒸笼似的，他急需出去透透气。

“你答应了是吗？”沈莫宸急切地问。

“我同意交往，沈老板满意了吗？”

沈莫宸肉眼可见的欢喜，伸开双臂试图拥抱住他。

顾怀没有躲闪，由他抱着，对自己来说，这仅仅是一种等价交换。

他了解沈莫宸的性子，从来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之所以如此执着地对待自己，完全是为了弥补年少时被拒绝的缺憾罢了。

沈莫宸从小娇养到大，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若得不到，就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若还得不到，就毁了它。

顾怀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把一个不肯被潜规则的当红明星弄到身败名裂，再无复出的可能。

顾怀不想变成后者，对方想谈，那就谈，谈腻了，自然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