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之后，硝子还是很认命的往地下室走去。

虽然她还没有考到医师执照，但基于现代咒术师中只有她一个人拥有能治愈别人的反转术式，加上她从高一就有开始在研读那些考医生必读的书籍，所以上层十分自然的把硝子视为医生。

虽然有加薪，也没有让高专时期的硝子熬夜，但整天闻着那些来不及在时间内送到停尸间的尸体的臭味，还是让硝子觉得十分厌恶。

在走向停尸间的路上把棒棒糖吃完了，然后熟练地推开门，戴上口罩、手套，拿起手术刀。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类并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嘴边冒出一些紫色的，只有咒术师能看到的东西。

“残秽...？”

硝子依稀想起过去似乎也有这么一段剧情，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和她的同期有甚么关系，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同期的痛苦。

或许这是改变的第一步。

“失礼了。”硝子说，拿起手术刀，划了下去。

///硝子的回忆///

她还记得第一次到停尸间时，就被如此破败的环境惊艳到了。

只有存放尸体的冷冻柜看起来有在好好保养，手术台上全是乾掉的血迹，不知道为什么，墙上和天花板也有一些血迹；掉漆的墙缝正在渗水，角落有一块发霉的木地板，硝子发誓她有在那里看到蘑菇；手术器材还东缺一个西缺一个，就连手套也是硝子自掏腰包买的。

至于之后硝子一脚直接把木地板踩破，一刀下去发现手术刀根本不利这些也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也是因为如此，硝子在某次领薪水时叹了口气，她那个加薪基本上全用来修缮停尸间了。

“硝子怎么在叹气呢？”一旁的有钱大少爷五条悟不知人间疾苦的问。

“薪水怎么好像加薪了之后变得更少了...”硝子抱怨，“啊...反正你这个大少爷不会懂啦。”

“硝子的薪水应该不低呀？”夏油杰说。

“大部分都必须用来修缮停尸间，那里的环境真的很差。”硝子说。

“那些高层呢？不愿意出钱吗？”夏油杰问。

“他们如果愿意出一块钱我都会惊讶。”硝子说，摇了摇头。

隔天硝子到停尸间时又被惊艳到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整个地方看起来焕然一新，好像刚建好一般。

“硝子~”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露出他一贯的笑容，“怎么样？这些都是我请人连夜装修的喔~”

硝子不禁在心里感叹：有钱就是任性！

“嗯...谢谢你，悟。”硝子说，往角落一瞥，看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两个男孩，似乎和他们的年纪相仿。

“他们是—？”

“这个嘛，是本家特别派来的“助理”喔。”五条悟说，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让硝子觉得大事不妙的兴味。

““助理”的意思就是，要他们帮你做什么都可以喔。”他又特别加上一句。

“你是什么意思...？！”硝子隻是一个转身，就看到两个“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上半身的衣服。

然后再回头就看到五条悟奇怪的笑容。

之后停尸间的门口就多了一个“禁止五条悟进入”的标志。

后来，硝子才知道原来五条悟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撒谎说硝子就是他喜欢的人。

难怪硝子隔天查看自己的户头时猛然发现自己一夜变成百万富翁。

///

结束工作时已经是晚上7点，硝子走出停尸间后才想到自己压根没吃午餐，因此一路上都在祈祷自己不会碰到夏油杰。

迎面而来的脚步声让她一瞬间绷紧了神经，不过很快又放心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是七海啊。唔，灰原没和你一起吗？”

“家入前辈。”七海依旧是那副正经的样子，“灰原先去休息了。”

“这样啊，辛苦你们了。”硝子说，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咕咕作响。

“家入前辈还没有吃晚餐吗？”七海礼貌的询问。

“对...”硝子默默在心中评估晚上7点还没吃晚餐的合理性，确认无虞后才承认。

“食堂还没有关，家入前辈如果—”

“七海，我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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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己的几个前辈中少数值得尊重的硝子，七海终究是同意了硝子的要求。

“如果...七海你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你会选择回去吗？”硝子问道，一边吃着被煮得有些过于软烂的拉面。

七海显然是非常认真的想了一阵子。

“咒术师都是狗屎，但是劳动也是。或许我更适合当咒术师，也或许我更适合当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如果我没有上咒术高专，也就无法碰见像家入前辈一样优秀的女性......或许我不会想要回到过去吧，我想经过几年的历练后，我的心中终究会得出一个答案的。”

嗯，不愧是自己如此正经哲学的好学弟。

“不过我觉得家入前辈应该是想要问我别的事情吧？”心思较为敏捷细腻的七海马上就察觉了硝子的目的。

硝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但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家入看前辈妳放心的问吧，我不会告诉那个姓五条的笨蛋的。”七海说，显然一点也没有想要尊重五条悟的意思。

“我今天去停尸间解剖人类，可是注意到了一些事情。”硝子说，一口气把微冷的味噌汤喝掉，“首先，那个人类没有外伤。”

“唔，是从里面搞坏人类那种类型的咒灵？”七海回道。

“虽然里面是坏得一塌糊涂没错，但是...”硝子叹了口气，“从胃部和肠道的现象看来，更像是那个死亡的人类把咒灵吞进身体裡，结果最后...”

“...却因为不会使用咒灵，或者是咒灵的负面能量累积太多，在体内爆发了？”七海接话道。

硝子点点头，“这个事情让我想到一个人...”

“—夏油前辈。”七海说。

果然和精明的学弟讲话就是没有负担，硝子如此想道。

“但是夏油前辈不一样，”七海说，“夏油前辈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习操纵和吞食咒灵到现在，而且也运用的很好不是吗？”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硝子说，“其次，我解剖的人可不只一个。而且我发现一个规律，吞食咒灵越久的人，器官被破坏的越严重；有些人的器官上有类似结痂的东西，代表之前这些人可能就已经有了不适，隻是运气好或是身体素质好，所以挺过去了；更何况，能看到咒灵并吞掉它们，表示这些人也有相当的咒力，却还是无法压制......最后，我发现这些人的年龄都介于16~18岁之间。”

“话说，夏油前辈今天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很早就去睡了——但是这不代表什么！”看到硝子一副准备冲出食堂的样子，七海赶忙阻止，“夏油前辈现在一定也很累了，就先让他休息一下吧。”

硝子这才恢复了理智；也是，要是她现在夜闯男生宿舍也是蛮奇怪的，这样可就不符合她在学姊们面前创造的温柔乖巧美少女形象了。

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后，硝子就被七海推回女生宿舍。

回到熟悉的床上后，硝子忍不住拿出镜子往自己脸上照。

啊，高专时期的硝子真的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