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挚的阴郁黑脸，尤言忍笑忍地胃疼。

他知道裴挚的脾性，这人平日里冷的像神仙，不染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就是自己脱光了坐他怀里，这人也能风雨不动安如山。

可一旦执拗阴鸷起来，杀人犯法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

裴挚撑起半边身体，目光像把刀，带着寒意从尤言的身上舔过，更像是自己给自己洗脑般的警告：“尤言，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是没那闲工夫出面公关你，觉得让你付赔偿金也没意思，不是我同情你，怜悯你，觉得你日子过得不好，就不让你赔偿。”

尤言被裴挚的目光看的怂了，温顺地扫眉拢眼道：“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确实是靠着你上位的，让你时不时的跟我捆绑着花式上热搜，确实是我亏欠你的。”

听到亏欠这两个字，裴挚不愉地蹙了下眉，稍纵即逝，随后又薄唇轻抿，一言不发。

跟尤言一起花式上热搜，他到没有不开心，相反的，意外地觉得心情还不错，在国外治疗的时候，心里那只恶鬼的魂都被杀没了一半，抑郁症从重度转成了中度。

尤言见裴挚没什么反应，胆子又大了一点，伸出一只脚在死亡的边缘试探：“你看啊，你看不上我给你赔偿的那点钱，你也懒得出面公关，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借着你的名头继续炒作？”

裴挚眼眸微微一颤，有不可名状的火在心头蔓延：“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尤言咽了口凉唾沫，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高中那会，刚发了奖学金的那天，尤言被年纪混混陈茂给堵着要了一千块钱，因为一开始的不妥协，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可惜尤言体力单薄，他几乎是被陈茂给按在地上摩擦。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彩的尤言无意间去了趟卫生间，他就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的裴挚拎着把泛寒光的刀子抵在陈茂的脖子上。

裴挚阴恻恻冷笑，不知道在陈茂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两个人似乎是起了不愉快的争执，尤言亲眼看见裴挚拿着刀往陈茂身上刺。

刀刀见血，刀刀避开要害。

事情后来闹的还挺大，据说是裴挚家里动用了点关系，把罪恶滔天的苗头给压了下去，两家私底下用金钱达成了协议。

尤言嗓子眼忍不住发凉，忆苦思甜：“你高中那会还用刀捅了陈茂，脾气确实挺不好，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裴挚不冷不热道：“我脾气一直都很好，那是陈茂碰了我的底线。”

尤言弱弱的问：“你的底线是什么。”

裴挚就是觉得陈茂太嚣张，太碍眼，看不得这人欺负自己身边的小朋友，捅了陈茂后，自己心里那点变态的满足感很强烈。

裴挚不轻不重地扫了尤言一眼：“你管我底线是什么，睡觉。”随手关了床头灯后，跟尤言隔了点距离重新躺下。

卧室里开着恒温加湿器，空气的温度适宜，但尤言常年四肢冰凉，他躺在床上动来动去不见安分，因为脚心板冒冷气，于是很自觉地将脚伸进了裴挚的被窝里。

裴挚本来就睡意来袭，忽然被小腿上冰凉的温度刺地又睁开了眼，咬着后槽牙吐了两个锋利的字：“尤、言”

尤言大着胆子，将脚在裴挚的小腿上又蹭了两下：“房子里有点冷，帮我暖暖。”

裴挚快疯了，气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你一秒不作死，是不是心里就不舒坦！”

尤言讷讷道：“好歹高中那会我跟你坐了三年同桌，你就不能帮我暖暖脚么。”

裴挚觉得自己的好脾气真快要被尤言给磨没了，嘴上骂咧咧地，身体却诚实地很，双腿夹了一下，将尤言冰冷的脚夹在自己的腿间：“不许再动了。”

过了一会，听见裴挚平稳的呼吸声后，尤言贼心不死，又将手伸进裴挚的被窝里，放到了裴挚充满韧性的侧腰上，心里躁动地抚了两下。

裴挚早就药劲上头了，困意席卷全身，尤言三番五次的挑拨他忍无可忍，手滑到腰侧，攥了尤言的两个腕子，翻了个身把人给摁在枕头上。

裴挚居高临下地看着尤言，他鼻息急促，因为怒气导致胸口剧烈起伏：“尤言，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