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啊，年华这孩子。我们一家人都宠她，难免会耍些小性子，顾母将她托付给你了，这次去扬州你们二人可都要平平安安的。”

顾母踩着碎步走过来，捻了捻年华的衣襟，将一个包裹放在了年华怀里，正色道：

“年华，你啊，自小没出过几次门，这次如若不是衍生带你去去，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娘，您放心，年华一定乖乖跟在哥哥身旁，哪也不乱去。”

年华笑容若桃花般明艳，直瞧着顾母看。

“伯母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守着年华妹妹，不让她受委屈。

衍生一脸正色道。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娘会守着你们回来的。”

然后对他们摆摆手道。

衍生卷起了一旁的车帘，年华快速地钻了进去，随后衍生也弯了腰坐了进来，马车夫轻扬马鞭，马儿就拖着车儿也缓缓走着。

马车内，摆着一张软榻，榻上设了一壶茶，四只茶盏。年华坐在软榻一边，摆着两只腿儿，摇啊摇。手上把玩着细碎的发丝，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衍生看着独自玩得不亦乐乎的年华，不由笑出了声：

“小年华，怎么一个人笑得如此开心？”

“衍生哥哥，年华想到儿时趣事不由笑开了怀。”

年华静静地回道，拿起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衍生哥哥，我们此行去哪？”

年华抬手掀开车帘一角，缓缓探出了头。经过昨夜春雨的润泽，山色四合，微风过处，传来缕缕清香。

山间雾色缭绕，树影婆娑，碎花点点，偶听得几只雀儿在枝头低鸣。

“年华，是去临淄。听说那里的皮影戏很有意思，哥哥带你去瞧瞧。”

衍生默默执起茶盏把玩着。

“好呀，哥哥怎么知道那里皮影戏的？”

年华半倚着软榻，疑惑地问道。

“娘亲，小时候曾带我去过一次，那也是唯一一次，很幸福。”

衍生背过身去，将目光投向窗外，声音如常，却透着挥不去的淡愁。

年华看着这样的衍生，背影看着有些寂寥萧索，仿佛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咫尺之间，却又咫尺天涯，推不开那扇门，也唤不醒门里的人。

她想要伸手抓住这抹身影，但刚刚碰上，转瞬又化为镜花水月，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年华攥紧了手，又松了开了，随即又握紧了，年华上前，紧紧抱着衍生，放缓了语气道：

“衍生哥哥，你的过去，年华不曾涉足也未曾走进过，但是今后的日子里，年华会陪你度过每一个上元节，只要你愿意，年华会长长久久地守着你。”

衍生身形一动，怔怔地望着年华的身影，似乎想要看透眼前的人儿，随即开口道：

“好啊，年华妹妹，哥哥也会陪着你的。”

年华杏眼里透着少许认真，直盯着衍生道：

“哥哥，不一样的，年华说得不一样的。”

年华心里想：这一次或许是个转折，是好是坏，年华不敢料定，但是若是不说，此生注定错过，念与不念，情就在那里不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