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哥哥，年华想吃梨花糕了。”

年华突然糯糯的开口道。

“好啊，小年华可是饿了？”

衍生揽过年华抱在怀里，踱步向竹苑而去。

“衍生哥哥，年华就想吃梨花糕。”

衍生看着年华浅笑嫣然，梨涡浅浅的模样，心向往之，不由低吟道：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噫，衍生哥哥，你脸上都沾墨了。”

行至半道，年华伸了伸懒腰，附耳道。

“那小年华帮帮哥哥好不好。”

衍生听后，将头朝向年华，放软了声道。

“不嘛不嘛，哥哥自己来。”

年华思索片刻，星目一转，笑得像偷腥的狐狸一样。

“真不帮？”

衍生剑眉一挑，脸慢慢凑近，热气吹在脸上，酥酥痒痒。

“不帮。”

年华将脸撇向一侧，嘟着嘴气鼓鼓道。

只见绿荫葱茏的石路上，落叶拍打着发出沙沙响声，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

少年信手拈来一张柳叶，手一转，轻轻点了点少女的穴，又反手一转，少女被困在桎梏中，动弹不得。

“好哥哥，好哥哥，年华知错了。”

年华讨好地蹭了蹭衍生，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衍生好不心疼，拂袖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柔道：

“看你以后还闹不闹哥哥。”

年华乖巧地望着衍生，眼眸中衍生的影子却渐渐涣散开来，眼里浮现出几株桃花影来。

桃花树上，错错杂杂的藤蔓中，一个少年阖着双眸而眠，嘴里悠闲地衔着一根花茎，清郁桃花香酿在风中，正如仙界的玉露琼浆般甘甜醇厚。

恰逢此时，一绿娥素衣清颜，轻挽竹篮，在桃花树下停了步，玉手纤纤执起片片落花，抵在鼻尖轻嗅。

寻了半日，绿娥好似累了，挑了一处地儿，从篮中取出一壶清酒，酌了酌。

一阵疾风起，伴着落叶纷飞，少年翻身下树，打量着眼远处迟迟未动的人儿道：

“姑娘，小生本无心打扰，但怎知今日眼前真出了个仙女。”

绿娥瞧了眼来人，只见公子白衣翩翩，华冠束发，手执素玉折扇，信步走来。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才，今自家来，只携了亲手酿的一壶清酒，相逢本是缘分，不如同饮一杯无？”

绿娥端起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朝少年一推道。

“好酒，好酒，世间如姑娘一般洒脱直爽，不拘泥于世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少年接过酒，一饮而尽道。

“公子谬赞了，如今桃花正浓，小女子原想采些花瓣来，缝缝香囊，做做糕点的，可…。”

绿娥眉目紧锁，玉唇轻启道。

眨眼间，一个剑花闪过，枝桠间花儿摇曳着落下，几瓣碎花停在了两人的发间，少年手一动，取下绿娥发间的花儿，轻笑道：

“人比花娇。”

绿娥羞红了脸，蓦得弯下了腰，拾起树下粉嫩的桃花，小小的样子，煞是可爱，她将它们摆在手掌心里，仔细瞧着。

少年停了停，敛了敛纨绔子弟的模样，也帮着绿娥拾起朵朵桃花，时不时侧目而视，绿娥美目流盼生辉，眼底中藏不住的欢喜。

“公子，小女子名年华，姓顾，江城人士也，今日多谢公子了。”

年华轻整罗衫，理了理散乱的发髻，作揖道。

“小生名衍生，姓莫，林州人也，只盼着与小姐再相会之时。”

衍生伴着年华走了几余里，转身风流不羁开口道，像极了多情公子的样子。

年华揾恼一瞥，心道：真是坏到底了，明明并非恶人，却装作恶人。

衍生目送着年华逃也的背影，眼神愈加温柔。

“年华。”

“年华。”

衍生低声念道。

枝头桃花红润好像一个个玉面娃娃，腆着脸，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

衍生故步而去，折下一支桃花把玩着，他想：如若下次相遇，就将它赠予她吧。

未曾想，

长安一夜

繁花雨下

片片落花

寄着绵绵的情意

这一时

这一世

红鸾星动

小年华，小年华，沙哑的声音传来，打乱了年华的思绪。

“小年华，在心不在焉，哥哥可就再不能坐怀不乱了。”

衍生拉了拉年华的衣裳，侃笑道。

“衍生哥哥，可是落雨了？”

年华看了看衍生半湿的衣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