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乖好乖～”沈一的笑容重新焕然起来，手里又胡撸了两把对方的头发，将手放下道：“主人等的着急么？大哥陪你一起去可能会快些。”

沈十一想了想自己触及不到的后背，于是点了点头，同意道：“好。”

秋夜里的冷泉在残月光下如镜般闪耀，四周林风飒飒，时不时传来几声晚啼的鸟鸣，整个后山在夜色中显得静寂非凡。

沈十一才到地方便褪了衣裳，运起内力迈入四季皆冷寒无比的冷泉之中。

“十一，主人等你可是有什么要事须讲？”沈一站在人身后，边替他擦背疗伤边问道。

沈十一将长发拨到胸前，随意扯来发带系上，垂眸幸甚道：“嗯，主人找我双修，得快些过去。”

“什么？！”沈一皱眉瞪眼道：“你说主人找你双修？”

沈十一吓了一跳，回首微怔道：“嗯……”

“不行！”沈一斩钉截铁道。

沈十一懵然地眨了眨眼，转过身来问：“为什么？”

沈一一把抢住十一的肩膀，愤懑道：“你才十七岁！主人怎么能对你做那种事？十一听大哥的，你还小根本不懂那事儿的可怕，你现在就回去和主人说不愿意，他不会强迫你的！”

沈十一红着脸，轻轻推开他，偏过头道：“不，……我是愿意的。”

沈一怔仲片刻，缓缓放下落空的双手，口中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

沈一原本温柔如沐的眉眼凌然一变，目光似冷锋般刺向对方。

“你喜欢主人，是不是？”

“是。”沈十一回应的毫不犹豫。

沈一顿时咬紧了牙，狠狠向人脸上甩了一巴掌，怒喝道：“有多喜欢？！是喜欢到白日能为他豁出命去，晚上还甘心伏在他身下当个好用的炉鼎？你忘了沈九是怎么死的？！还是你以为自己有喜欢人的资格？沈十一，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沈十一脸上被打的充血红肿又被牙齿割烂了腔肉，此时血顺着嘴角淌到下颌，鬓发散乱，正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却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擦掉嘴角的血迹，用一双无澜的眸子抬眼望向对方。

“我没忘，但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妄想去奢求主人的喜欢，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沈一瞪眼望着他，一时间也是恍然了。

沈九是他当时最为宠爱的一个弟弟，也是主人的第一个陪侍，样貌生的很好，性子也随和，因此在他成为沈雲身边暗卫的第三个月就被相中，成了对方最为亲近宠爱的近侍。

但后来，却因与主人日久生情，沈九变得愈发娇纵起来，眼里甚至容不得有男女近沈雲的身。

上位者犹其讨厌善妒者，特别是像沈雲那般不爱受人摆布的。终于有一次，沈九竟一剑杀了沈雲新得的炉鼎，主人当时虽没说什么，甚至当晚还召了人去侍寝。但次日一早，从门里被抬出来的却只是一个被提干浑身精气内力，武功尽弃的半死之人。

沈一等人纵使极力施救，沈九却也在三日之后离了人世。

从此，镇山巅上便再也没有胆敢向沈雲求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