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先前的兴奋很快的就被西北的恶劣气候给消磨殆尽了。

林扬是个很严肃的将军，临冬停战三月，待回春之时又将是交战之日。

他规定全军都要在三更起来练兵。三更天阿衡还睡得正熟，殷墨已经穿戴好盔甲了。即使他是孩子，是个皇子，但在林扬手下也仅是个兵而已。

还好小太监不用上战场，殷墨不太想让他过度操累，总是纵由着他睡到清晨。

对于阿衡，林扬很是不满。他是个下人就该服侍好主子的，来这里不是让他每天一睁眼就有得吃喝。但他不屑于去管这种琐碎又家常的事，于是每次对着阿衡都很是没有好脸色。

阿衡活得没心没肺，只要他自个儿心情好，谁喜不喜欢他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在林扬的高气压下也是照旧的天亮才醒，醒来就吃。

虽是新来军营的期待给磨平了，但这里他到活得比宫中还要惬意三分。殷墨谋略上天赋异禀，对待将领又是礼贤上士，军营里的人很快得就接纳了这位小皇子，连带着他这条狗也被众人客气对待了一番。

莫声莫殒原是林扬招来的，两兄妹还未到军营便是辞呈去了药谷。林扬见二人没跟着殷墨一同前来也并不仔细询问。倒是殷墨偶尔的计谋让他眼前一亮，对这个小侄子不免得多了些赞赏，甚至有些期许快些冰雪消融，他都迫不及待想要上战场了。

林家家训，吃过的亏总是要对方十倍还回来的。

阿衡上世是个小混混没错，他没怎么上过学，故而在宫中帮不了殷墨些什么。倒是在这里，他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了。

他爱看孙子兵法，但记得的法术也并不多，很多都记串了，甚至说不出缘由。但是殷墨到还是能从中推算出一些其他的布阵。偶尔叫阿衡一起同他讨论，从阿衡杂七乱八的语序中找出一些关键的词法，深思熟虑又创作出自己的阵营来。

殷墨的身体在这个冬天像春笋般一节节的冒着，阿衡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吃了激素，并且有点担心他一下子长得太过猛了，以后的身高就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

一米六七的皇上简直不能好好威严了。

殷墨对自己的身高不甚在意，只是叫阿衡给他缝了个黑色的眼罩。眼罩的针线活拙劣，究竟是个男人也绣不出什么好看的样式来，但殷墨却很是满意的，每日都要阿衡给他戴上。

他不想自己和将士们待在一起的时候，让他们止不住的盯着那诡异的瞳色来看。尽管没有恶意，却无形中让人心生隔阂。

他很喜欢这里的硝烟与忙碌，也万分享受着肌肉一点点壮实的感觉。这里没有宫中的危机迷茫，更信仰的是力量与才略。更何况没有人因为他是“罪子”或是“天兆”而更多去定位他，殷墨舔了舔唇，春天就要开始了。

—————————————————————————夫夫情人节小剧场———————

“你知道在我的家乡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什么…”殷墨把鼻子凑到小太监的脖颈出，深处舌尖一点点的舔起来，懒洋洋的回道。

“情人节啊～”小太监笑眯眯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朵红色小花别到殷墨发间“唉，找不到玫瑰…”

殷墨又心不在焉的听阿衡科普了好久“情人节”，最终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

“知道了”

“你他妈每次都…嗯…啊…不…不认真…嗯嗯…听我说完…”

次日

“真他妈是只种马…”阿衡恨恨道，穿好衣服推开门。

屋外遍地的红色花瓣。

“晚了一日。”殷墨刚下完早朝回来，上前拉过阿衡，很是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发顶“宝贝情人节快乐。”

“…浪费…哼…”

———

此后每年明圣这个时日皇宫内外红色鲜花盛开。

此乃武王命波斯花匠精心栽培的品种

唤“苏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