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沈如年说道。

天空阴云滚滚，风声开始变得大了。

风无流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中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是魔教教主，从小生活在魔教，按理来说应该杀人不眨眼，但是事实是他连鸡和鱼都没杀过，更别说人了。刚刚那人死不瞑目，恐怕死前是在恨他吧。

沈如年抓起他的手，笑道：“我们跑快点儿，没准能在下雨前跑到前面的破庙避一避。”

这次，沈如年不是抓着他的手臂，而是手。风无流发现，沈如年的手比自己的还有大些，而且很温暖，还有……一丝丝汗水。

等到两个人跑到庙里，早就淋成落汤鸡了，外面雨声很大，有些雨从门缝和破败的窗户里斜斜扑了进来。

沈如年好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将庙里能烧的干木头和柴草捡到一块儿，从怀里掏出淋了个半透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星就燃了起来。

“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沈如年看到风无流面色有些苍白。

沈如年见自己的外衣已经干了，直接递给风无流，说道：“先穿我的。”

风无流执拗地摇头，然后笨拙地烤着自己的衣服。

两个人赤身裸体面对面度过了前半夜，等到雨停了才回去。

沈如年发现第二天早上不见风无流人影，闯进他卧室一看，发现人已经发起了高烧。

“太娇气了呗，我都没事儿……”

风无流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进来的话，有些委屈。风无流本来可以用内力把衣服烘干的，但是他愿意跟着沈如年受寒着凉。

“你说你一淋雨就生病，身体看着强壮，没想到那么娇弱。”

沈如年将风无流头上的毛巾重新浸在水里，拧干，然后放回额头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

风无流咳嗽不断，感觉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脸色泛红，眼睛里有泪花闪烁，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沈如年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又放下。

“以后不要那么任性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沈如年双手撑在风无流枕头边上，温和道。

风无流贪恋沈如年的温柔，即使只是一瞬间。

“嗯。”

“先把药喝了。”沈如年将刚刚熬好的中药递到了风无流面前，然后看到他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

风无流把药一口喝光，但是全程皱着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

“啊…”沈如年张开嘴巴。

“啊……”风无流学着他。

嘴巴里被塞进一颗东西，一股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风无流有些疑惑。

“是冰糖。”

沈如年强制让风无流躺下休息，然后盖上被子，检查窗户关紧没有，今天仍旧下雨，天色暗沉，屋内点着灯。

“如年，你可以陪着我吗？”

风无流的声音比原来的更加嘶哑轻微，可怜兮兮的。沈如年心软了，毕竟是他带着风无流乱跑的。

“再睡会儿吧。”

看着风无流的睡颜，沈如年这心开始辗转翻腾，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伸出手理了理风无流乱糟糟的头发，发现脸颊和耳垂相交的地方有一块东西凸了出来，沈如年手贱地撕了下来。

这…这是假皮？沈如年此刻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风无流易容了。

虽然很好奇他的真面目，沈如年还是不想随意伤害风无流，等到他哪一天愿意真正相信自己……不了，他也没什么可让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