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期待了十几年也失望了十几年，直到现在还控制不住的期待，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等着再一次的失望。

“到了，小杨。”季朝国转身看向季杨，拍拍他伸在副驾驶上的腿，“回家再睡。”

季杨揉揉眼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下车，一眼看过去瞬间一愣，“你干嘛带我回军区？我不要呆在这里！”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多少年没回军区看你爷爷了？”季朝国叹了口气拉着季杨走进去。

季杨冷哼甩开：“呵，他要是真想我，大可以去出租房找我，我又没拦着！还是说你想我住回来，像以前一样天天做噩梦？梦到我妈死在我身边？”

“小杨，已经过去了！过去十几年了！”季朝国无奈的推开门，“是爸爸对不起你，今天有话对你说，快进去吧！”

季杨转身就走。

“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头发斑白，却精神十足的老人，他伫着拐杖生气的走到门口，指着季杨喝道。

“你除了任性耍脾气，丢我们季家的脸，你还会什么！”

季杨听完，站住，回头，看着他的爷爷和爸爸，冷笑了声，“呵，爷爷，爸爸。我想问一句，我今天这个样子是谁的错？三字经有句话，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叫养不教父之过。”

“从小到大你们除了钱，给过我什么？三岁我妈妈自杀后，我就上寄宿学校到现在，你们教过我什么？”

季杨站在原地，笑了，笑的特别的开心。妈妈，你看到了吗？你真的好笨，你以为你的自杀，可以给我换来什么？呵，什么也换不了，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

“季杨……”季朝国刚想说什么就被季老爷子打断了，“你有本事连钱也别向我开口！”

“放心，我季杨如果再管你们开口要钱，我就去陪我妈！”季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季朝国看着季杨疾步离开的背影，垂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让他冷静冷静。爸，进去吧，你身体不好别出来吹风了。”

“他怎么就这么恨我们！”季老爷子生气的用拐杖再地上猛敲。

“也确实是我们错了，不该用那样的教育方式对待他。”季朝国扶着季老爷子走进去，“我本想今天给他看他妈妈留下的遗书，没想到他连家里都不肯进。”

季老爷子坐下来，“他上了初中之后就搬出去了，都住在学校里。高一才租了一套房子在外面给他，你也去过三次。”

“不急，等他气消了我在找他谈。反正我也转业回来了，明天就去公安局报道。”季朝国点点头，倒了杯水推到季老爷子面前。

“你找个时间把他妈的遗书给他，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事。他一直以为她妈妈是被你逼死的，所以必须要跟他说清楚。”

“等他把这件事消化完之后，再把你十五年前，执意要离开的事情，慢慢告诉他。”季老爷子拿起水喝了一口，“小杨倒是和我年轻的时候挺像的，有血性。他既然那么斩钉截铁的承诺，以后都不管咱们要钱，那就看看他要怎么生活，算是他的一个考验。”

季朝国点头：“我知道了爸，要不您先上去睡觉，我会处理好小杨这件事的，感情接下来也会好好跟他培养，您放心吧。”

“好，记得先把遗书给他，怕是再拖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一直活在怨恨下。”季老爷子说完就转身上楼了，留下一脸疲惫与无可奈何的季朝国。

“哎，我又何曾不想看着你长大，做一个好父亲呢？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