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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物集

    一座小楼,一盏锦鲤花灯。 门匾上,丹砂隽写三个字: 馆禾馆。 小楼内,旗袍少女,三瓣花钿,手捧残烛,她微笑地看着每个进店一观的顾客。 “你好,我是馆禾馆现任管理者,我叫馆愚。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进入这座小楼的客人会看到柜台上放着一只木架,木架上挂着五个木牌,上面分别写着:典当,寄存,定制,贩卖(交换),回收。 “那么,请问你需要哪一种业务呐?”她问。

    楔子 馆禾馆(1)

    小说: 寻物集 作者:荔枝呀美人 字数:3974 更新时间:2019-04-25 19:13:11

    是夜。

    将近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天气仍是很恶劣。下着暴雨,打着雷, 银光闪过,又是一声笨重的轰隆声,这一声粗吼好似老天在发泄着什么怨恨一般。而本就是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再度被砸出一个个大水花。

    天黑看不清路,雷光划破天空的时候,才顺带看清了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是废墟。一片废墟。

    不过看样子还能模糊地分辨出这里原本是一条小镇。但可能是因为长年战争也或者是因为什么可怕的疫病从而导致这一片没了活人,连建筑也因为年久的风吹日晒而被腐蚀,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荒凉。所以这个地方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到只剩暴雨声,除了暴雨就是响雷。一派死寂。

    雨下得太大了。砸在地面之后又腾腾升起烟幕,笼罩着这片荒地,显得阴森。后来,银光又闪了好几次,雷声顿时滚滚而来。这个时候,除了雷雨声,又多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脚步声。沉重而迟缓的脚步声。听那声音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或者说有很严重的疾病。

    这里是没有活人的。也不应该出现活人。但是就这么意外的,在这片废墟中缓慢地行走着一个裹着蓑衣的人。他里面还穿着一件绣着金色祥云的黑色锦袍,袍子上连着的帽子整个遮住了他的脸,连眼睛都没露出来一只,又加上他还裹着一套蓑衣,干脆连他整个人都看不见一个模样了。也自然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呼吸沉重。虽不见目光,但是从他偏头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在找些什么。可是,他在找什么?这个地方能有什么被他找到?

    这个人仍往前走,一直固执地往前走,他不知道方向,所以不清楚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走,只能一直往前。

    雨实在是太大了,迷了他的眼,他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黏在身上十分不爽。他又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他稍稍拉开了一点自己的帽子,让自己的双眼露出来。

    红色。

    这个人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但这并不是指他的瞳色是红色,而是说他整双眼睛中的眼珠和眼白部分都是红色。这太可怕了,像是怪物一般的双眼充满了不详。难怪他会用面罩和帽子蒙住自己整张脸,连眼睛都不外露。

    这个人只拉开一点点帽子,用那可怕的红色双眼透过雨幕四处张望,最终他确定了一个方向。接着他就坚定不移地朝着那边走过去,直到他在水幕中看到了一丝橘色的微光。

    那大概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

    这个人将自己的眼睛再次小心地遮起来,然后脚步又快了些,朝着那边赶了过去。那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最终那掩在水幕烟朦中的事物现了原型。

    是一座二层小古楼。因为有水幕雾气缠绕着,所以看不清这座小楼的全貌,只隐约地看到小楼模模糊糊的轮廓,像个姑娘般清雅娟秀。

    二楼没有灯火。小楼门口也只挂着一只锦鲤花灯,微亮的橘色烛火穿透水雾,微微照出小楼的门匾,上面用丹砂隽写着三个字:

    馆禾馆。

    看到这三个字,那人没有犹豫,立即上前敲了门。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之后,门内一阵动静,那人在门口听到了里面书页翻动的声音。

    很奇怪,这声音本该是轻微的,在这个暴雨夜里根本也不可能听到,可现在这翻动书页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响彻一般,如此清晰,清楚得让人觉得不安和暴躁。接着,又有了火柴摩擦产生出火苗的声音,里面似乎比之前亮了些。

    还有声音!窸窸窣窣地,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活动。然后便是一阵有规律地铃声。

    没人开门。

    那人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又敲了敲门,这个时候里面的声音全部都停了下来,有什么香味透过门缝钻了出来,铃声也越来越近。接着,门从里面被打开。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暖风一下子就从里面扑散了出来,暖橘色的烛火因为风的流通而摇曳不止,与此同时,一股暖香似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弥漫,萦绕在来人的鼻息间。

    全是暖的,在这样的暴雨夜里,这股暖带来了安宁和平静。使得暴躁的心情得以舒缓。

    给这个人开门的是一名少女。

    这少女身着大红镶金边的旗袍,左右对襟,高腰开叉。身披白裘,裙尾处绣着一只白金鲤鱼。少女略显稚嫩的面容上隐隐约约有一道血痕,那血痕从左眼角一直划到太阳穴,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看还是可以发现。她额头画有一只三瓣花钿, 显得艳丽,也衬得她整个人都精神,还有一种神秘的气息。她黑色的发丝柔顺,安静地垂落在肩后,没有做任何的发髻或是装饰,长发及腰。

    少女是光着脚的,夜寒露重的也没穿只鞋。她的右脚绑着一条长长的锁链,锁链上的每个关节处有一只小小的金色铃铛,刚刚的铃声大概就是这上面的声音。而锁链很长,一直延伸到屋子更里面。

    全身裹着黑色的人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少女的面容,只嗅到一股十分诱人的香味。对于少女的样子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可是营业了?”

    这应该是个男人。

    少女微微一笑,引他入门。

    男人随着少女进入馆禾馆,见到了里面的样子。馆内装饰得极为简洁,但与其说是简洁,不如说是一览无遗。甚至是……简陋?

    一面厚墙,一座满是繁复刻花的柜台,四面燃起的橘色火烛。柜台上一只墨笔,一盏茶,一沓纸张。其他便无。但是有香,只是不知这香炉在哪儿。

    男人竟然也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他看着引路的少女在眼前消散,然后看见了柜台处出现了另一名少女。这少女和引路之人穿着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可以看得见她的面容,以及那条锁链看不见了。

    香味更浓了……

    “恭候多时。”柜台后的少女微笑,嗓音清脆甜美。

    “你是谁?”男人的嗓子似乎受过伤害,显得磨沙刺耳。

    “馆愚。馆禾馆的现任馆长。”少女馆愚双手交叉摆于柜台,神情温婉大方。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男人,即便他的脸全都埋在黑色的衣袍里。

    馆愚的目光太过直白,男人不喜,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现在是戴罪之人,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不宜久留,为了寻得祖辈留给自己的东西,他在这世间徘徊已有十余载了,现在他只想拿了东西,早些走人。但又留心仔细着这里是那传说中的馆禾馆,来取东西需要说明身份和缘由,此刻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略生硬地述说道,“五十年前,我的祖辈在这里定制了一把龙舌……”

    馆愚似乎在听他讲话,又似乎没有,她动作优雅地提起柜台上的那一盏茶,晃了晃,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就见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只尊——鸟兽形尊,整体为一立体的鸟兽形状,有盖、有流,且盖、流处理极巧妙。

    馆愚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男人闭了嘴,不再述说。

    馆愚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将茶壶里的液体倒入了鸟尊内。然后倒是很意外地一边推向男人,一边看着男人,叫出一个名字,“卓钰?”

    男人看着那只鸟尊中的液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应答,“是。”

    “是酒,也是药。隔着面罩我都能看见你的那双眼睛, 你也应该要学会怎么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馆愚将鸟尊又往卓钰的面前推了推。

    虽早就知道了馆禾馆与当任馆主的神秘与不可思议,但是在听到对方一下就看穿自己秘密的时候,卓钰仍觉得心悸,他不敢接那只鸟尊,只是再次强调那一句,“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

    说完这句,卓钰又很认真地看了眼自称是馆禾馆馆主的少女馆愚。馆愚的确漂亮俏丽,尤其是她额头上那一抹三瓣花钿,衬得她美艳,可谁又都可以看得出无论是她面上还是里子上都有一种与她外貌不符的气质。

    馆愚黑色的眸子太过深沉内敛,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死人般的空洞与麻木,可偏偏在这样的空洞中又能找得出一缕狡黠的光线。她似乎在演戏,不管是真的麻木还是本质的狡猾,总存在一种违和感。

    看着馆愚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表情,卓钰忽然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卓钰觉得自己又开始有种抑制不住的暴躁和冲动了。他想做点什么破坏。

    馆愚却在此刻敲了敲柜台,黑色的眸子深沉而平静,她道,“不急。”

    这一敲让卓钰归了魂,再次清楚地意识到这里是馆禾馆。

    “你都湿透了,不打算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喝上一杯温热的姜茶么?我知道,外面很冷,雨也很大。”馆愚说着话,语气淡淡,嘴角也仍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换衣?姜茶?

    卓钰皱眉,他血红色的眸子透过黑色的幕布看了看柜台上鸟尊内的液体,又看向了对面柜台处的少女馆愚,心里记起了些关于馆禾馆的传说秘闻,谁知他喝下这鸟尊内的东西还能不能走出馆禾馆呢?这么一想卓钰当下内心又浮躁了些,语气僵硬着,只想拒绝。

    然而,香味更浓了,仿佛那香味就在自己的鼻子前。

    “年轻人,别这么焦躁。既然你能在规定时限内寻得到本馆,东西也自是时候交于你了。”少女馆愚的面容上不见了微笑。只见那四周墙壁上的烛火晃了晃,似乎有淡淡的白青色烟雾弥散出来,迅速笼罩了四周的墙壁。

    这种异象卓钰不可能看不见,他不再暴躁了,而是警觉地盯着馆愚,隐藏在黑色袍子中的右手已经渐渐地抚上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馆愚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卓钰藏起来的右手,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傲慢无礼的弧度,卓钰看到了反倒觉得一阵心安,他觉得这才是少女馆愚的本来面目。但是迷雾尽散之后,卓钰再也看不清少女馆愚的表情。

    此时,空气中没了那沁人心脾的香味。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清脆空洞的铃铛声。

    少女馆愚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某处,叹了一口气,“罢了。”她说完就转身,伸手敲了敲自己身后的那一面墙壁,只听得见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整座馆都随之轻微地震了震,接着两只长盒子被推了出来。

    其中一盒子长达两米多,全身漆黑,盒盖周边雕刻着一圈金色符文。馆愚上前去捧起这只长盒子的时候,盒盖处的金色符文闪了闪,然后消散不见。馆愚将那盒子捧至柜台处。

    “这是你的东西。”馆愚示意卓钰打开盒子。事实上,卓钰也这么做了,他需要验货。

    盒子被轻轻地打开,里面呈现出一张古黑金的弯弓。

    这张弓的弧度异常完美,雕刻着的繁复花纹精美绝伦,而黑龙盘踞在上,隐约露出的一只尖锐龙牙闪着寒冷的光泽。这把弓,有杀伐之气,是活的。

    卓钰火红色的眼一眨也不眨,他先是震惊,然后他的眼神中露出痴迷。

    馆愚很满意卓钰的反应和表情。

    卓钰伸手摸向那把龙舌,龙舌在他的触碰下,发出低低的龙吟,但是并不反抗。这算是认可这个主人了。他更加欣喜。后来,他直接拿起那把龙舌,右手搭上线,运用全身力气将龙舌拉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龙舌发着明亮的龙吟,弓却发出暗沉的光。

    这把完美的龙舌,还差与之相配的箭羽。

    “箭呢!”卓钰语气激动的询问。

    馆愚很配合地将另外一只盒子也捧至柜台处。然而当卓钰想要打开盒子的时候,馆愚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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