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动不动就冲别人下跪？还是冲一个娼妓？秦成枫，你太令人失望了！”

秦成枫比沈宛高出些许，沈宛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提起来，一张俏脸带着显而易见的怒色，厉声道。

狭长的凤目闻声望过来，带着绝望的神色，如同漆黑暗夜里最无助的人，想要拼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你不是普通的欢场女子，甚至不是娼妓。”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你的言行举止，你的眼界，你的能力，以及你会西洋人的东西。”

沈宛不由自主的松了手，有些默然。

若是从前，她自然会用强有力的言语反驳回去，言辞犀利不留余地，亦不会有半分漏洞。

可是现下……

秦成枫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退到门边上，倚着门框，轻微的喘息:“沈宛，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也一定可以救他。”

他望着沈宛，目光坚韧，眼底却藏着深深荒凉和哀求。

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果真，没过一会儿，沈宛便重重叹了口气，表示投降。

“我有条件。”

她望着屋内的两人，面色坦然。

两人齐齐点头。

沈宛又笑，“我给你们机会，珊珊，秦成枫，能不能救他，不在于我。”

珊珊愕然，“姑娘的意思——”

“我明白！”

秦成枫打断她，坚定道:“我会说服他。”

沈宛点头，眼里陡然划过几分莫测的意味，“那么，如果条件是将你的一生卖给我呢？”

用你一生的自由，却仅仅换一个救他的机会，秦成枫，你可愿意？

意料之中的，秦成枫没有丝毫犹豫，瘦削的脸上带着自信而坚定的笑。

微微启唇。

“求之不得。”

“好！”沈宛十分干脆，拍拍手召来先前带路的小厮，“去把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叫来。”

小厮见了那碧玉镯子，自然不敢有分毫怠慢，当即应了下来，便飞速去寻人。

“莫琼，”等待的间隙，沈宛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我记得你先前告诉我，咱们缺人来着。”

莫琼躬身:“是。”

“最重要的地方是哪？”

“京城天香楼。”

天香楼？

沈宛揉了揉额角，自家娘亲失踪这么多年，直到过世都没见人影，可她给自己留下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大江南北无处不在，翻账册都翻到她头大。

天香楼名为酒楼，私底下也做收集情报的事情，主要负责京城官员们的情报打探，需要八面玲珑，有极佳的眼力劲和手腕。

莫琼前几天告诉她，前些日子因为与赫舍里氏一族暗地里起了冲突，原先天香楼的掌柜带人出任务时恰好撞上索额图的人，双方争斗起来，损失皆是惨重。

而原先那位掌柜……不幸身亡。

赫舍里氏……

素手敲击着桌面，沈宛冷冷一笑，先给你记下一笔！

“这样，”纤指一抬，直直点向秦成枫，“掌柜的一职，以后由他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