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上药的手僵了一下，忍不住用空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确实像南溟所说的，几乎所有的牙齿都变得尖锐了些，虽然不是那种吓人的三角形牙齿，但是牙齿的边缘都变得异常锋利，就像是把一块钢板磨出了刀锋一样。

九溪有些崩溃的想，自己是不是最后会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么现在这些人，也会把自己当作怪物一样驱逐吧？

“瞎想什么呢？”抬手使劲地揉了揉九溪的脑袋，这家伙象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浑身那种悲观恐惧，还有极度的自我嫌恶就像一层阴影一样罩在这家伙身上，简直就像传说中蹲在墙角头顶乌云画圈圈的卡通人物。

“挺好的么不是，打不过可以咬死对方。”南溟脑补了一下九溪一脸愤慨的扑上去，像个小狗崽子是的在人家身上咬就觉得有意思的不行，但是笑着笑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憋屈的停了下来。

“你不觉得我这样就像个怪物？”九溪情绪依旧低落，坐在榻上，双手托腮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算是这样，眼神儿还是带着一点小希冀的，就那么水光闪闪的瞅着南溟。

又接着补充“我脖子上有裂缝，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全身都是，牙齿也变尖了，还没有眼泪，我都觉得自己奇怪的要命，你们不会害怕我么？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南溟觉得九溪特别有意思，这家伙现在一副我很惶恐很绝望的样子，好像你敢说一点他的不好他就能像一只老鼠一样，终日惶惶不安的躲在阴暗的环境里再也不敢见人了。

但是事实上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只有对未知的些许恐惧，好像还有点担心自己最后变成了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模样，但是更多变现出来的，就是谁害怕我，我偏要叫谁一直看到我，我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要一如既往地生活在阳光下，你不想看可以闭上眼睛。

“像个小狗崽子，多可爱啊嘶——”刚说完南溟就被脾气上来的九溪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那家伙得意洋洋地晃荡着自己的脑袋，显然一点都不惧怕自己的变化，可能也是因为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九溪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成长成这个样子，那么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南溟发现这家伙越来越随意了，有些好奇“我记得你挺讨厌我的。那次宴会你还骂我混蛋。”

“哦，是么，我以为我骂过不止一次了。”九溪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平静，然后他就安静地看着南溟，一眨不眨。直到南溟忍不住投降“好吧，我向你道歉，为我的偏见对你造成的困扰抱歉。”

点了点头后，九溪把医药箱放回去，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可能是觉得，我这么多秘密都被你发现了，好像有种奇怪的，革命战友情？”

九溪没说的是，南溟虽然人说话难听了点，但是其实比自己在学校经历的强太多了，更不用说南溟每次都是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的，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表情，这让九溪对这个人还不算太讨厌。

南溟多多少少也帮过自己的忙，而且诡异的是，九溪总能觉得，南溟是在纵容他的，经常就那么笑着看他发脾气惹祸，但是又不像一般人只是利用，完事就把自己洗白脱身，南溟会在他惹祸的时候加上一把火，然后象是恶作剧结束一样，把九溪也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