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退后了几步，白妖见白墨齐没事，便没有动手，谛渐也到了白墨齐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包括感应脚下。

“为何要杀他？因为他若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

杜芸倒在地上，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月大人，你一定误会了。”

月问，“那你为何护他？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替他挨下着一掌。”

杜芸的眼，慢慢的闭上，“因为啊……月大人不懂什么是爱……月大人不懂……什么……是喜欢。”说完，杜芸便没了气息。

杜芸的爱，别无所求，只求能护他一次，知道白墨齐有了妻子，也不会破坏他们的关系，因为她知道，白墨齐喜欢的人是白妖。

“爱？是的，我不懂，也不需要懂。”月转身，准备离开，谛渐突然冲上去和她交手。

“休想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谛渐的能力，是无限大的，至于月，自然也是不分上下，可是多了个白妖，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月突然觉得棘手，就打算要脱身。

“若是放你走，你还是会找机会杀了白墨齐，所以这次，我不可能放了你。”谛渐拦住了月。

“是的，我还会找机会杀了白墨齐。”月的执着，也让白妖坚定了谛渐的抉择。

谛渐和月正面交锋，白妖则是找准机会下手，“谛渐，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保护白墨齐，保护这个……”

月的话还没说完，白妖的剑，就穿透了月的胸膛，轻易得手，反而觉得力不从心。

白墨齐似乎是看出了一些异样，但是嘴上却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白妖，谛渐，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月，不管白墨齐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以后会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他，就算他是坏人，那我也没说过我会做好人。”

月突然笑了，“这就是爱吧。”月抬头，血从嘴角流出，伴随着她的笑容，月的笑容，第一次回到了该有的感觉。“先生，你说的爱，我好像有些懂了。”月曾是一只小妖时，曾遇到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教书先生，先生授予月许多知识，也只叫月“小狐狸。”月圆之时，月妖力增强，因为不能控制，先生便来阻止，结果却被月一招秒杀，死前，先生说了许多，先生自知，这忘年恋，本就不太可能，何况还是人妖恋，可是死前，先生还是诉说了心意，月不懂，什么是爱，先生笑了，然后抬头看着月亮，“你还没有名字，就叫月吧。”

月的伤，不会愈合，因为从先生死后，月就是杀手，杀手无情，这也是对自己，虽是九尾，但月花了太多时间在风雨里行走，用妖力为自己疗伤，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被白妖斩杀，因为月，真的没力气了。

月慢慢的挪动脚步，血低落在地上，开出一朵彼岸花，然后又快速凋谢，白妖知道，月的血，本就来自地狱，月死后，永世不得超生，若是阎罗重用，就会让月成为鬼使，尝尽人界悲欢离合。

白墨齐抱起杜芸，将杜芸葬在了王爷府的后院，白妖在一旁看着，然后带白墨齐回房。

西晋的小妖已经差不多清理干净，白墨齐也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窗外下起大雨，白墨齐抱着白妖，一声不吭。

白妖转身，面对着白墨齐，乖巧的靠在白墨齐胸膛，“白墨齐，你还好吗？”

“夫人不必担心，我没事。”说完，白墨齐更加用力的抱住白妖，白妖知道，白墨齐很在意月的话。

“没事，有我呢，你要是做错了，我陪你吧。”

白墨齐将下巴轻轻的靠在白妖头上，“嗯。”

月捂着胸口的伤，来到了一棵桃树下，树下的一座坟墓，墓碑上只是简单的写着“先生之墓”，月坐下，靠在墓碑旁，“先生，你说的爱，我好像有些懂了，先生。”泪水顺着月的眼角，和雨水一起落下，“先生。我有些想你，先生，你看到了吗？月终于也有泪了。”血在月身下蔓延，桃树下，坟墓旁，开了许多的彼岸花，被血滋养的桃树，突然开出了血红色的桃花，又以飞快的速度凋谢，花瓣盖在月身上，像是为月准备的嫁衣。

月的身体没了气息，月也被赶了出来，可是月不想离开，只想陪在先生身边，“先生，我想见你。”

月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想见我，那就转头。”

月转头，在看到男人时，一个跃身扑进了男人怀中，“先生。”

先生摸了摸月的头，“我的月，真的长大了。”先生擦了擦月眼角的泪，“你终于懂了爱，也不枉我等你千年。”

“可是先生，我怕是没有下一世。”

“怕什么，你若是下地狱，我陪着你，你要是没有以后，那我也陪你。”

天空的雨停了，月与先生离开后，桃树的花也落尽了，树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