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们端坐在下面左右两侧，青若打头，二号头牌墨染依次顺下，东篱则坐于上座的一把太师椅上，阁里其余众人站于这几个男孩身后，不闻咳嗽声，连粗重的呼吸声也不曾听到。

东篱把八个男孩打量了个遍，看容貌，最大的不过志学之年。

“赏吧！”

问月阁的规矩，凡是新人进阁，阁主先赏顿板子立规矩，脱光了打。

八个男孩识趣儿的很，都晓得要脱衣裳，只有那最大的孩子拎着衣裳，都解开了还不肯褪下。

东篱昂了下头，两个大汉马上架着人给抬进内厅里，接着苦叫连天，求饶声，水泽声，堂中众人听的一清二白，剩下的七个男孩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不多时，那男孩子复又被架出来，发丝凌乱，衣裳早不知去了哪里，脸上氤氲着粉红，又挂着两片清泪。

“你们也别觉得臊得慌，我这问月阁本来也不是干净的地方儿。所以，你们既是进来了，就守好了这里面的规矩。”东篱昂首俯视着那最大的男孩，问他:“还臊吗？”

男孩子只会疯狂的摇头，颤抖着身子，说不出半句话。

挨过板子，各房公子挑人才刚刚开始。

“青若？”东篱首先问了青若。

“就他吧！”青若指了最大的孩子，也是今日里最可怜的。

“不多选两个？”

“我替你调教个最愚笨的，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青若呛声东篱，“折腾了一大早起，我也乏了！”

青若起身，淡然走过东篱身边，“先回了！”

东篱一声苦笑，他能不知道青若在想什么？

那孩子要是跟了其他人指不定受多少的苦，现如今跟了青若，从没有收过房内小倌儿的青若，可是享大福了！

“你们，也都挑了自个儿的吧！我也乏得很，回了！”

问月阁内的客人卯时一过便请出去，只是，江艺还在水云间内。这会子刚醒。

“给九爷请安。”

江艺揉揉朦胧的睡眼，坐起身来，“做甚么去了？”

“今儿新小子们进阁……”

“嫂嫂叫你去的？”

“是。”

既是东篱叫去的，江艺不好置喙什么，自己也是刚醒。

遂让青若伺候着洗漱。

临近晌午，江艺方回江府里去。

总共八个男孩，青若领了一个，那些人还好心的给阁主大人剩了两个，自然是谁也不愿意要的两个。

东篱在房里知道后破口大骂，等小厮把人抬进来，听那俩人哎呀哎呀的聒噪，烦的紧，扔了瓶膏药，留下一句“互相上药”，转而去了对面水云间里。

“青若？”东篱试探一叫，青若正给那男孩上药。

青若先是一抬头，扫了他一眼，继而低头接着给趴着的男孩上药，“你怎的来了？”

“你的脸怎的了？”

“无妨，昨儿恼了九爷。”

东篱会意，不再细问。

“我送你俩人？”东篱笑眯眯的往青若身边凑过来，“挺懂事的俩孩子，你要不一起收了！”

“不要，指定是他们又不想收的人”青若嘴角一斜，“你给人家立规矩的狠劲儿呢？”

“他们不想要的人，凭什么都给我？”东篱一脸无辜，明明的碍不着自个儿。

“阁主！谁不知道在您问月阁主手下出来的人都是出挑儿的，您受累，快回去照顾他们罢！”青若放下手里的活，推着东篱往外走。

“青若！等等……不是……青若……”

砰——

“青若！青若！”

任东篱再如何砸门，青若是再不会给他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