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若一早来了东篱房里请罚，“罚倒是不必了，楚家公子的养伤钱算在你身上罢。”

“是。”

“楚家公子千错万错只是不该爱上你这个人。”

东篱叹了口气，可怜了那小公子了，青若没什么反应，昨晚一事，彻底将青若三年来的平静的思绪扰乱了。

白日问月阁最清净，几乎所有公子都在补觉，无事可聊。

而晚间，“见客——”

戌时一到，问月阁的生意就算开始，小厮们的一声见客，阁里不管是头牌还是刚来的小子们就要开始出了，由着来逛的客人们摘牌挑走。

今儿是初五，整五整十的日子，青若是必须接客的，“时候到了。”

青若已经梳妆好，碧绿的翠烟衫，身披翠水碧烟纱，就连头上也是碧色发带，松散的一束，便已是妖娆万千，额间一片竹叶妆，更显其出淤泥不染。

“哥哥，我……我怎么办？”辰兮低着头很是羞涩，青若还未给他安排屋子，一来二去真真儿麻烦不少，先前几天青若未挂牌，辰兮也不担心，只是今日若是自己还在这水云间里，听着哥哥他们做那档子事，可要羞死人了。

“你今儿先去阁主那儿，他那最是清净。”

“什么？阁……阁主那儿？”

男孩以为听错了，他哪有那个胆子去东篱屋里。青若笑他，难不成要看着自己做那事？

男孩羞红了脸，颠颠儿的跑去东篱那处，堂里已经打上了茶围，也有不少公子已经陪上客。

青若往台上一出，底下不少客官骚动起来，为了争得金字头牌一夜，多少人都不惜重金，这一夜，问月阁里的银子流水般哗哗流进来。

江艺未来阁里，城北做镖局生意的张老爷将价一把抬到了两千两白银，霎时间，底下鸦雀无声，无人再出价，这一桩买卖就算成了。

“请张老爷进水云间住局——”

住局是行话，这一晚，青若便是这张老爷的了。

辰兮进了东篱的屋，总觉得身上不自在，想上前去搭句话，又没那个胆子，可是想起那日哥哥与阁主打闹的情景，阁主仿佛又很平易近人。

相比今年一同进阁的其他人，辰兮算是让东篱先记住的一个，毕竟当天就叫人夺了他的身子，后又有青若收了他。

东篱侧卧在美人榻上，手肘撑着头，一手摇着那把折扇，闭目养神，一旁的小青炉里点着熏香，飘出缕缕轻烟。

辰兮远远地坐在圆凳上看着东篱，阁主也美，可是不如哥哥。

“你光瞧着我作甚，瞧得我自个儿都不自在了。”东篱缓缓睁开眼看着这个男孩，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啊……”

东篱又追问，“是我太美了？”

“嗯，美。”小子轻声答道。

“我与你哥哥谁美？”东篱邪魅地一笑，折扇半掩着面容，又似在挑逗男孩。

“啊……哥哥……唔，不是不是，哥哥与阁主一样的美。”

“小嘴儿惯会哄人！若是累了就去小间歇着。”

说完，复又闭上眼，轻摇着扇子，摇的青炉里的烟香跟着散开来。

男孩轻声应了，自己便轻手轻脚地去了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