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音骨子里到底还是个骄傲的人，怎么也不肯再说什么吗，软软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像是一声又一声地求饶。

就在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腹部的时候，何南音像是想起了什么，脑袋里“哐当”一声炸裂开。眼睛里难耐的情欲瞬间散了，清明得像是半夜的月光。

孩子。他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

“书寒，不要。我的孩子。”断断续续的话艰难地从他口中蹦出来，手上忍不住使了些力气想要推开面前的女人。闭着的眼睛里满是不想被人看见的痛楚，轻轻颤抖着的长睫毛更是将他的不安泄露无疑。

沈书寒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从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任何要求，即便是无理过分的，他也会自己忍着承受，不肯让她有一丝的难过不堪。

现如今他说不要。

沈书寒倒也没为难他。放开了缠在他身上的双手，将他身上剩下受伤的肌肤都涂抹上药膏后，细心地为他拉起了领子，挡住了胸前的大片春光。

何南音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抖个不停。

身上还是她留下的味道，酒精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在他鼻尖萦绕良久。

你知道的，你想要的，在我身上从没有得不到的，可是，我得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纵然他的到来，没有任何人期许，纵然他是所有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的。

可是，他是我的孩子啊。

他，也是你的。

何南音紧闭的双眼里渐渐泛起酸涩，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也只是一瞬，便消失殆尽。

沈书寒看着何南音满脸潮红，睁开的双眼里却一片清明的样子。眼底流露出的痛，俊秀的眉间散不去的忧愁，被咬的没了血色的唇，沈书寒的呼吸一窒，不忍心再继续下去。

终究还是心软了。

罢了，这孩子，留下便留下吧。

“书寒，我……”

“我先出去一下。”何南音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落荒而逃。

沈书寒叹了口气，将床头处取了只烟。

点燃。

烟雾逐渐变浓，将她的表情都隐藏在这之后。

后来，莫余进来了一趟，给沈书寒换了药，极其无奈地坐在她身边。

“我看的出来，何南音是个正经人家的好孩子。沈书寒，你若是只想玩儿玩儿，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莫余看着沈书寒的脸，第一次脸上没有挂起她平时固有的不正经。

“一切都迟了。”沈书寒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的边角处磕了一下，燃尽的灰色一截便掉了下午。

原本还想重新刁到嘴里的烟，被莫余不动声色地半路截了下来。

“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沈书寒苦笑。

沈书寒从小便爱玩儿。见着漂亮的男孩子便要上前多说几句话才好，若能得到没人青睐，似乎更是一件让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沈书寒又格外地懒。沈书寒实在懒得负责任，即便撩到手了，也不会轻易和男人上床。更是懒得再说些旁的哄他们开心。到最后即便有些人缠着，闹着，可见了沈书寒的冷淡，便也识趣地没有再来打扰她。

何南音只是其中之一，但他也是唯一的一个例外。只是沈书寒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自己身边待这样久。毕竟她自己这样的性子终究算不上是好的。

他是那些与沈书寒暧昧不清的人里，唯一一个与沈书寒有过肌肤之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