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何南音都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变得如此尖锐，如同那些电视里失了形态的正室歇斯底里地声讨小三一般的男人。

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虽不说事事都能做到完美，却也让别人挑不出错处来。

直到遇见沈书寒，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变成了自己从前最瞧不起的男人。一点点小事都会疑神疑鬼，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处事不惊的自己。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大度，一点都不够有风度，一点都不潇洒。

纪芍也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待遇，不过这也没有影响到他。

他眨了眨眼睛，顿时晕起一片水汽，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如他哥哥一般软软喏喏的嗓音：“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别哭，不是你的错。”沈书寒为了安抚他，伸手拿纸巾替他擦眼泪。

何南音就那样看着两人情人般之间亲昵的动作，心里像被人揪着一般地疼，用了力气去掐沈书寒的胳膊，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头只恨。

沈书寒的右手攥着何南音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明白他这火气从何而来，可还是觉得不论如何，他都不该动手打人的。

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疼，没想到这人发起脾气来也够狠的。沈书寒正想着该如何向他解释刚刚被他看见的画面，下一秒怀里就多了一具柔软的少年的身体。

“那哥哥为什么要打我呀？”

干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书寒，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让沈书寒想起那动画片里小鹿一般澄澈的眼睛。虽知道他是受害者，但到底沈书寒还是能看的清楚的：这戏可是有点过了。

“勾引别人家的妻主，你说你不是贱人是什么？”何南音觉得此时纪芍那张白嫩的脸在自己眼睛里已经开始渐渐扭曲，显得格外面目可憎，让他恨得有些咬牙切齿。

装无辜？搏同情心？这一招不错嘛。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恶心得要死。

“这是我家，你滚出去，滚出去。”一想到刚刚他与沈书寒亲密得模样，何南音就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了才好。

若不是沈书寒此时两只胳膊都用了力气才能将何南音拦住，他怕是都要冲出去将人一脚踹出去了。

“贱人？我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呢？

怎么？你这个小三一跃成为正室了，就忘了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了吗？”纪芍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睛里浓烈的恨意将何南音吓了一跳，一下子撕破了他刚刚伪装起来的纯善面具。

当初？那不是他的错。

不是

不是他的错。

何南音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模样，木呆呆的。

“我可都替你记着呢。”

纪芍阴郁的脸突然凑近，轻附在何南音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书寒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觉得一头雾水。先前何南音的话她还勉强能听懂，倒是纪芍说得是指什么呢？又记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