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冷着脸看向旁边的顾清梦，道：“你怎么来了？”

顾清梦的脸色比上次还要苍白，嘴唇也没有了原先的红润，没理会他的表情，依靠在床边笑得邪魅。

“沈星河我原谅你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空气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殆尽，过了很久，久到顾清梦的笑容都僵硬了，沈星河的嗤笑才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我不需要。”沈星河又看了他一眼，“你以为原谅我了，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顾清梦没有了笑容，在一旁尽力解释：“我没有让你对我感恩戴德。”

沈星河一笑，笑得极其讽刺：“当初我求过你的……你不是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放过我吗？现在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

“你没有？”沈星河从床上下来，站到他面前，强迫顾清梦与他对视，手指戳在顾清梦的心口，“除了我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沈星河背过身不再看他，指了指门口：“你走吧，我不愿再见你。”

顾清梦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邪肆。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是你杀我母妃在先，现在却来怪我对你残忍。”

听见这话，沈星河又转过身，眉头拧在一起，他这是真的生气了，沈星河的气场很强大，逼得顾清梦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背后的墙面。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他丢下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顾清梦本来都已经做好承受他生气的结果，大不了就打一架，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他抬眉对上了沈星河毫无波澜的双眸，从他的眼睛里，顾清梦看见了星河万象，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不是的，从前不是这样的，沈星河的只有自己的。

“啊！”他尖叫着抱着脑袋蹲下身，嘴里念念有词，可沈星河一句也没听见，也不愿意听。

他和顾清梦当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很久以前他很天真的认为顾清梦理解他，只要他道歉，他们早晚会柳暗花明，他等了很久，久到他已经放下了，他才等来了一句原谅，可是已经太晚了，他们走的太远，远到从彼此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对方的位置。

沈星河刚才的注意都被顾清梦吸引了，现在准备出门才发觉这不是他的房屋。

恰好顾清梦抓住了他的袖袍，颤抖着出声：“你现在在南凉。”

“许渊呢？”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许渊。

“他……还在大魏。”顾清梦右手扶着墙面，艰难的起身，手上布满交错的血管大小的可怖红痕，“你现在在我居住的地方也很安全。”

沈星河走上前拉起他的右手，掀开他的衣袖，手臂的情形和手上一模一样，顾清梦有一瞬的错愕，反应过来立刻收回了手藏在身后，他面上隐隐约约有些愤怒：“不要碰我！”

“你就这么自暴自弃吗？”沈星河毫无留念的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说，“用蚀骨这种邪术，危力虽大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灰飞烟灭，你，好自为之。”

沈星河用法术消失在他的眼前，顾清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再次跌坐在地上，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蚀骨的危害，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碰邪术。

“哈哈哈哈……”他坐在地上大笑，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一滴两滴……滴在他的衣服上，他紧紧的抱住双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星河，我的衣服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