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中回荡着悠扬的乐曲，一对对的男女们在舞池中旋转，即使天气寒冷，也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呐，若汐，这个‘最后一支舞’的传说，你相信吗？”风间一边挪动着舞步一边问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祝福吗……”若汐喃喃自语，嘴角微微扬起，“对我来说，这个祝福并不重要，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惹得不快，所以我一直都难以做出选择。不过，现在这样，就很好。”

“若汐，你是怕我再和上次一样吗……”风间抿了抿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回想起上次被暴怒之心控制的经历，一定是给若汐添了不少麻烦。

若汐愣了愣，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现在的阿凛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不过如果这次真的选择了叶涵的话，阿凛一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吧？”

风间突然正了神色，煞有介事地说道：“那当然了！我就是硬拖也要拖到这首曲子结束！”

“噗！”若汐忍俊不禁。

“有……有什么好笑的嘛！我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跳这支有特殊意义的舞！”风间难得红了红脸，害臊之间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直白地说了出来。

这回轮到若汐脸红了，阿凛说话还是老样子那么坦率……不过，她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啊~

舞曲落下了最终的音符，教堂的“祈愿之舞”正式结束了。

“对了，不知道叶涵他们到哪里去了呀？”人群渐渐散去之后，若汐开始寻找分散的同伴们。就在此时，听到外面有人欢呼：“下雪了诶！”

“下雪？”若汐眼神一亮，顾不得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诶？若汐等等我啊？”风间一愣，抓起他和若汐的外套追了上去。

礼堂之外，片片洁白的雪花趁着夜色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巨大的圣诞树上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广场上的人们欢欣雀跃地观赏着难得的雪景。在上海，这么早就下雪确实很少见，而且，雪花又大又密，当真是如鹅毛一般。

若汐昂着头伸出手，看着雪花慢悠悠地飘下来，或是在手心化成雪水，或是粘在头发上，衣服上，满满的都是冬天的味道。

“若汐，这样会着凉的！”风间急急忙忙把外套披在若汐身上，看到若汐的模样，才知道原来她这么喜欢雪。

“这场雪，本来不该下的。”若汐一边望着天空一边喃喃自语，“是叶涵让清漪把它提前了吧。”自然之心觉醒的若汐是能感受到的，原本晴朗的夜空并没有下雪的迹象，而这场陡然降临的大雪，一定是人为的。清漪自己不会做这些事情，一定是叶涵让她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下雪。

想到这里，若汐的神色略有黯淡，到处看不到叶涵的身影，或许他已经走了吧。上次他说他喜欢她，到现在若汐也依旧难以释怀。叶涵一直对她很好，她是知道的，但如果说这些都是因为喜欢的话……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回应他。

就好像这场雪，她能够满怀欣喜地观赏，却只能看着它渐渐消融。哪怕是用容器积攒起来放进冷库，也只能保存这凤毛菱角。因为冬去春来已是规律，春风一吹，冬雪必然会消融，又有谁会感伤它的逝去、拼尽全力保护那一方冰雪？

叶涵总是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帮助她，默默地喜欢她，长久以往，他的任何举动都已经如同自然规律一般，好像是理所当然，却从来未表明态度，一直处于暧昧的关系中。而当戳破这张纸的时候，这些早已成习惯的东西，如何轻易让人改变观念？就如同冰雪突然开口说，每年的雪，都是为你而下的。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因此去保护所有的冰雪。它的给予太多，她根本还不了。

所以，她终究无法回应叶涵。这个回应，太过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