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一下子失去了平日的机灵样，让落舞反倒是惊了一惊，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见惯了这小子天真可爱的样子，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样颓萎的模样，或许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不过对于悠然的问题，落舞无言以对。在她看来，悠然确实又小又弱，可是这种时候总不能就这么对他直说。她怕悠然就此再无从前那般率真。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唔……我就知道……”悠然语气中流露出失望和颓然，让落舞听着怪心疼，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悠然却先开口了，“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我要去向师傅请示，自己下山去历练！落舞你等着，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变强，然后娶你为妻！”悠然抬起头，直视着落舞，目光如炬，一扫方才的颓然，反倒是更坚定了信念，毫无惧意。

“你……”落舞语塞，本还想安慰些什么，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振作了起来，或许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坚强……

只是……他是人，她是魔，单单只是寿数，便是天壤之别。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对他而言，却是一生。

“悠然，你应该知道，我已是人母，又岂能再嫁？”落舞可不想这个孩子就这么耗在自己这里，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将来。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娶你！这里是人界，你那里的不算！”悠然倔强地嘟起嘴，一副非落舞不娶的架势。

“唉，你这孩子……你此一生，对我而言只是一瞬，又是何苦？”落舞见他这倔模样，看来是劝不动，听说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比较叛逆，果真是如此。

“既然对你而言只是一瞬，用此一瞬换我一生，有何不可？”悠然毫不动摇地反驳道。

落舞心中一动，也不知是该为这孩子的倔强哀叹，还是感动。自从丈夫死后，她便是孑然一身，到处乱跑，叶儿也很少会去管教。她结友无数，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会如此倔强，哪怕只是一瞬，哪怕尽他一生，只为要留在自己身边。

“你……果然还是嫌弃我……”见落舞愣在那里迟迟没有回应，悠然再次嘟着嘴低下头去。

“悠然啊……你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答应你，怎么样？”落舞理了理思绪，抬头望着天空，幽幽说道。

“什么条件？”听见说可能还有希望，悠然立刻激动地抬起头盯着落舞，等待她开口。

“如果，多年之后，等你下山历练回来，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单纯而率真，我便答应你，陪你这一生。”落舞回过头，看着悠然，温和地一笑。褪去了平日的俏皮，却更添了柔和之美。

悠然被这一笑晃了神，立刻定了定心，认真地点点头，语气很是激动：“好！你可不许赖皮啊！我……我这就去找掌门，让他答应我下山历练！”说完，悠然也笑了笑，屁颠屁颠地跑远了。

落舞目送着悠然远去，暗自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和这个小屁孩定下了这样的约定呢？明明……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知道啊……

魔族之战，凶多吉少，也只能希望，他可以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