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走远一点，待会儿东西掉下来砸到你。”贝小檬站在从隔壁借来的施工凳上努力把长条形的水泥瓦举起来放到屋顶上。

外婆刚才帮小檬递了几块水泥瓦，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左手撑住孱弱的膝盖，右手捏着后腰，慢慢地退到一边。

正是大早上的，隔壁邻居家的大娘听见声响出来一看，吓了一跳，那水泥瓦可有点重量，贝小檬人小力量弱的，挂在施工凳上晃来晃去。大娘赶紧跑过来稳住凳子，贝小檬低头看见她，感激地笑了笑。

大娘扶着凳子，贝小檬小心翼翼地攀上屋顶，先把有洞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大部分地方盖的都是麦秆，早就坏得差不多了。大娘把水泥瓦一片一片递给贝小檬，贝小檬仔细地把水泥瓦挨着排列好，然后再把还能用的麦秆均匀地铺在水泥瓦的表面上，已经是寒冬了，但贝小檬和大娘还是累出一身汗。

外婆赶紧从厨房里端出泡好的金银花茶，贝小檬和大娘一人一碗接住，大娘咕噜噜就喝了个底朝天，贝小檬很快也喝干了碗里的茶水，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声音。

终于把屋顶的事情解决了。

下次回来就是放寒假了。贝小檬琢磨着到时候回来路上在镇子里给小捣蛋鬼买些漂亮的烟火。

走的时候，外婆用自家的玉米面给小檬蒸了两笼窝窝头，个儿小小的，吃起来软软的，唇齿留香。这种用木头蒸格蒸出来的面食保留着自然的香味，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贝小檬小心地装好，准备给冷阙欢尝尝。他从来没有想过，像冷阙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吃窝窝头。直到很多年后，每次吃到窝窝头，他都觉得14岁的自己真是天真得丢人。

贝小檬回到寝室时，整栋寝室都安静得很，几乎没什么人回来。经过冷阙欢的2号寝室，贝小檬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好像没有动静。也对，他提前一天回来了，想说可以去书店销假。店长和同事们都对小檬很好，而且工资又很高。

贝小檬回到房间里，先去洗手间拿了抹布，把屋子收拾了一番，这才洗了手把背包里黄澄澄的窝窝头拿出来把袋子打开放到窗台上。

贝小檬走进书店，收银员李宇看见他还愣了一下。贝小檬跟同事们简单打了招呼，去找店长销假。

钟亦杵正在重新修改新年售书计划，见到贝小檬也愣了一下。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家里没什么事所以早点回来。”

贝小檬接过钟亦杵递过来的销假表，填好自己的名字，准备回去工作，钟亦杵却叫住他递了个信封过来，“这是年底的奖金，虽然你才来没多久，但人人有份。”

贝小檬笑着说声谢谢，去换衣间换衣服，换好衣服后打开信封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500块，他才来了没几个月，而且又是兼职。贝小檬把信封压在衣服里，关好储物柜的门。

夜里十点半，贝小檬跟值班同事道了晚安走出书店。

起风了，贝小檬把校服外套拉链拉起来将纤细的脖子藏起来，低着头冲冲往学校走。才走了两步，就被人从背后大力地抱进怀里，随即温暖的气息就贴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