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修远让聂云舒带萧如是在侯府里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聂云舒求之不得，拉上萧如是的手就走了。聂修远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心道难得聂云舒有个这么中意的玩伴，萧如是怎么看都是个性子沉稳的，或许可以多影响影响自家儿子。

走出凉亭几十步，萧如是停了下来，挣脱了聂云舒牵着自己的手。

聂云舒假装不明白，道：“你怎么了？”

萧如是别开眼不看聂云舒，道：“今日是我不对，伤了你，你还在侯爷那替我隐瞒，的确太不应该了。”

聂云舒抱臂看着他，觉得可爱得紧，明明生着气，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么有礼数，分毫不差。更何况，三十岁的他看着十五岁的萧如是，青涩又倔强，让他心里痒痒的。

聂云舒嘴角含着笑，道：“那你当如何？”

萧如是道：“我会向侯爷认错领罚。”说完，鼻梁上就被聂云舒用手指轻轻刮过，萧如是愣住了。

聂云舒道：“你是不是傻啊，哪有人上赶着领罚的？再说了，今日本就是我不对在先……其实我是喝了几杯，出来吹了风，脑子不清楚了，这才对你……咳咳，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聂云舒有模有样地向萧如是作揖。

萧如是看着此刻举止谈吐大方得体的侯府公子，确实和刚才那个胡言乱语的登徒子联系不起来，这么一来，对他的看法也大有转变。

萧如是扶起了聂云舒，看着他脸上的伤，心中满是愧疚，道：“你伤得重不重啊，还疼吗？”

聂云舒听了这话，恨不得原地打几个空手翻，马上活蹦乱跳起来，向萧如是展示自己还生猛着呢。“你看！我一点儿事都没……嘶！”话没说完，肩上一阵疼痛，聂云舒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你怎么样？”萧如是上前扶住聂云舒，下意识就扒开他的衣领要看，聂云舒本想阻止，想了想却没有那么做，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任由萧如是给他“宽衣”。

衣领褪下肩头，一大片清晰可见的淤青入眼，萧如是张了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居然下脚这么重吗？

“你……疼不疼啊？”

聂云舒心里甜得不得了，哪还知道疼字怎么写？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逗萧如是玩，于是故意呲牙咧嘴，夸张地吸着气：“疼疼疼疼！刚才我怕我爹为难你，连药都没上完就跑来了，你还不领情。”

“我……”萧如是被堵的没话可说，同时又责怪自己当时太没分寸了，小声道：“对不起。”

聂云舒只想逗萧如是玩，他可没想真惹他的如是不开心，于是急忙道：“没事儿，我逗你的！我天生体质特殊，轻轻磕磕碰碰就会青一片紫一片，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你别自责了，否则我看你不开心，我就真疼了。”

萧如是愣了愣，他原本以为出身王侯之家的同龄人只会刁蛮任性、飞扬跋扈，可这个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荒唐了些，可待自己却是非同寻常的好……看来，以后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