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在竹生眼中的聂云舒算是本分，竟然没有闯祸惹聂修远不开心，也没有把夫子气得晕过去，反而做什么都变得很积极，尤其是往萧如是房里去的时候。两人相伴去书堂，聂云舒还非要挨着萧如是坐。萧如是自始至终坐相端正，相比之下，聂云舒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看看外面，要不就干脆盯着萧如是看。夫子见了这一幕幕，鼻子里喷出来的气都把胡须吹了起来，奈何聂云舒脸皮够厚，仍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样。

趁夫子不注意，萧如是轻声提醒，但依旧目不斜视：“你……可不可以不看我了？”

聂云舒单手撑着脑袋，原本应该跪坐的双腿早已大咧咧盘了起来，听到萧如是这么说，他忍不住一笑，道：“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萧如是气结，道：“你……你这么明显，怎么会注意不到？”

聂云舒变本加厉，往前又凑近了些，道：“我看你，是你吃了亏。不如这样，你也看我，我让你赚回去？”

“聂云舒！”夫子咆哮，“你给我到外面站着去！”

看了看萧如是十分别扭的小脸，聂云舒心中不快，撇了撇嘴，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自觉地站到门外去了。这死老头，在如是面前这么不给我留面子！

聂云舒站在外面也闲不下来，干脆趴在窗口，笑眯眯地盯着萧如是看。

这几日相处下来，萧如是基本可以确定聂云舒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这喜欢盯着人傻笑的毛病……大抵是什么罕见的病症吧，以前也听人说过，脑子不好使的人似乎都会这样……萧如是想着，心中生出了对聂云舒的怜惜之情。聂云舒满心欢喜，自然不会想到萧如是心中想的这些。

正看着，夫子那张饱经“之乎者也”摧残的面容突然出现在聂云舒眼前，吓得聂云舒一个激灵。

“哼。”夫子重重地从里面关上了窗，把聂云舒拒之窗外。

聂云舒气得说不出话，同时又张望着有没有大一点的缝隙可以偷看。

竹生走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聂云舒撅着屁股往窗户缝里偷看，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道：“公子？”

聂云舒闻声站好，单手握拳轻置唇间假装咳嗽一声，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才道：“何事？”

“四皇子来了。”

四皇子？聂云舒差点忘了，景承是在平津二十一年被封王的，在此之前他在宫里宫外只被称作四皇子。聂云舒心情大好，自重生以后，他还没见过景承呢。

聂云舒不顾自己还在罚站，只吩咐竹生在书堂外等着萧如是下课，自己则去了招待客人的前院。等看到景承本人时，聂云舒脚下不稳，一个趔趄。

他未来的好妹夫，正笑呵呵地抱着他的两个庶妹，云倇和云仙，玩得不亦乐乎。

聂云舒记不得上一世的景承是否也这样过，但即便有过，当时的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他知道景承未来真正的妻子正坐在书堂念书，而景承却在这左拥右抱……聂云舒无缘无故来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