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舟張大了嘴，腦子裡想著封子顏的臉和海燕說的禿頂大肚子，有些好笑。若幹年後如果封子顏真的變成這樣，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她想起從小到大封子顏什麼都不在乎，只有那張臉和身材是他最看重的。

陸輕舟還在神遊，車突然停住。她看了看海燕，又看前方。

「喂，你還愣著幹嘛？下車啊。」

陸輕舟獃獃的開口道：「什麼？」

「避孕藥，算了算了，我怕你了。我去幫你買，你坐車上等。」

陸輕舟來不及阻止她，看她直接跳下車。陸輕舟獃獃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海燕誤會得很深，她心裡卻覺得暖暖的。

過了一會兒，海燕鑽進車裡塞給她大堆避孕藥，包括男用女用避孕套。陸輕舟哭笑不得的看著懷裡捧的大堆包裝不一的盒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不用謝我，我這個人向來做好事不留名。最見不得你這種傻子。不知道愛惜和保護自己，都是女人，放心，以後有姐在你不用怕。」

陸輕舟用拇指輕輕的在盒子上滑動，良久，她終於吐出幾個字：「我們什麼都沒有。」

車身晃了一下，海燕險險的躲過前方來車：「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

「我說我和他沒發生任何事，我還是處女。」

車輪與地面接觸發出刺耳的磨擦聲，海燕叨在嘴裡的煙落下來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不會吧，我以為你夠傻的了，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傻的人？到嘴的肉都不吃？你說說你啊，長得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怎麼被人圈養了這麼多年沒被下手呢？」

陸輕舟將海燕買的避孕藥放進包里，買了就是心意，但願她不要用到這些東西。如果封子顏肯讓她懷他的孩子那一定是她此生當中最福祉的事。即使有天他離開她，若她有了他的骨肉，那麼她的後半生看著擁有他血統的孩子也心滿意足了。

「可能，他很討厭我吧。」

她的指甲快要掐進肉里，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只有這種真實的痛才能轉移她埋藏心裡多年的苦。

「不會吧，討厭你還把你留在身邊，什麼邏輯？他給你生活費沒？」

「嗯。」

陸輕舟點了點頭。

「多少。」

「一年三萬。」

「住那麼貴的豪宅一年才給三萬塊錢生活費？太摳門了吧。」

海燕有些憤悶。陸輕舟驚愕，她以為三萬塊錢已經很多了。

「不買菜不生活的人果然不懂油貴米賤的道理，小姑娘，你被人坑了。難怪年紀輕輕要出來工作，三萬塊錢？有錢人家養條狗每年也不只這麼點生活費。」

陸輕舟的手輕輕劃著保溫杯口，車上了坡又下坡，杯子里的紅糖水跟著盪出一圈圈波紋。

「我沒想過問他要錢。」

海燕重新抽出一支煙叨進嘴裡，鼻子里哼出的聲音讓陸輕舟覺得她非常不屑她說的話。

「姑娘，你不問他要錢，浪費你的人生跟他幹什麼？別告訴我是為了愛情。愛情真的只是用來騙你們這些小女生的。它是世界上最沒價值的東西，懂不懂？如果一個男人用愛來逃避給你錢的話，說明他根本就不愛你。」

陸輕舟端起保溫杯，輕啜著裡面的紅糖水。前方是長而空無一人的公路，偶爾有飛逝而過的限速牌。封子顏本來就不愛她，能給她生活費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