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 客房外携药探君,客房内与君疗伤
小说: 穿越异界之老爸的仙界秘史 作者:小金风 字数:3230 更新时间:2019-04-27 01:21:39
从昏山一路行至客栈,两人模样似刚从鸡笼里钻出一般,若非知晓两人与只妖鸟干过一架,太史伯还以为他们是中了什么妖术变成了鸟人。
九凤醉意未退,黄戌说要将其带回县大夫府上教化,以便日后魏大人受用,众人无意见,逐点头相送。
如此三人回归,秦异琤南溪霏寻回秦柏星,黄戌生擒九凤,各得其所。
“小少爷终于找回来了!”
灵乐子满客栈欢呼,因是他终于可以把自己严厉的师兄送回去了。
掌柜见这六人寻人结果有了圆满,也似见尘埃落定般的用手抹去额前汗,随后又忙着招呼厨子赶紧准备饭菜。开店多年,州国内各式人等掌柜见过不少,这六人在他眼里自然也是凤毛麟角稀奇得很。
从六人白日的争吵中他就知道:这六人来头肯定不小。他猜想六人如果不是国君派来的巡州御使,那也是一国显贵。方才他又见其中三人不仅骑着县大夫家的穷奇乘风而来,身后还拖着一只怪异的大鸟,如此更加确定了想法。若不将六人伺候妥帖,以后怕是会惹上是非,自是不敢怠慢。
丑时末,秦异琤房里热闹非凡。
睡房内,顾不上周围太史伯等投来的询问,秦异琤只顾埋头扫着一桌饭菜。
他这两日饥劳交加,加之在洞府中与九凤一战后更是雪上加霜,他是真快饿死了。
寻回秦柏星后,秦异琤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心里石头也已落下,他自是要放肆一番。于是无论什么脆皮烧鸭黄焖青鱼还是冰糖莲子酥……他都干得大快朵颐。
自然,此事依旧逃不过太史伯的灵犀一笔:【北云州国两千三百八十四年,庚申月,辛丑日,寅时,初子辂神隐于来恩客栈,经南溪霏,庶伯君等护卫彻查,乃上古妖兽九凤所为。庚申月,壬寅日,子时,由南溪霏、庶伯君等寻回,平安无恙。】
太史伯写完,又在此条处留下一笔记号以便自己日后亲自添加批注,其一来可在一国史书上对南溪霏与秦异琤加以溢美,二来也可防止后人拿此事诟病。
“子鸣哥!你听见了吗?好像有鸟在外面飞啊。”
柏星坐在床榻上,听见窗外异动紧张不已,子鸣忙揽着他的肩:“不怕,有我在,现在什么鸟都不会近你的身。”
秦柏星清醒后听说自己曾被妖精掳走,受了惊吓后一直呆在子鸣身边,子鸣为了柏星也留在秦异琤房内不离开半步。
看着两小儿腻在一起,酒饱饭足的秦异琤又想起在另一厢疗伤的南溪霏。
想起洞府坑内之事,秦异琤双手撑案的托腮:明明又没让他救我,那都是他自找的,我这么在意他简直就是有病!受伤?纯属他活该!
吃过饭,秦异琤还是厚着脸皮去了客栈后院,他叫醒才睡下的掌柜,让他给了自己几包金疮药,再回到客房外,他见南溪霏屋内还亮着灯,又厚着脸皮敲了南溪霏的房门。
不到片刻,门开了。
南溪霏袒露半身,极美的身形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裤。他身后披着一头湿散的长发,胸口和胳膊上不是才涂了药就是被白布条包扎着,整个人像是刚沐浴完。许是之前受伤失血过多,他双唇泛白,单从面相看还颇有几分病西施的模样。
“子鸣……”看清门外人南溪霏一怔,“庶伯……”
开门见是秦异琤,南溪霏有些意外,他以为此时叫门的应是世子鸣。
秦异琤望着南溪霏一身均匀有致的肌肉愣了半晌,再看他胸前一对樱红心口又猛跳一下,回过神时才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头问:
“你这里伤没好,湿了头发没关系吗?”
南溪霏摸摸自己后脑:“那是小伤,并无大碍,休息两日就好。”
“哦,那就好。”秦异琤点点头,“我是怕你这里缺药,看样子是不会了……我这就去唤子鸣过来。”
“庶伯你等一下……”
秦异琤刚转身又被身后南溪霏叫住,随即又转了身。
南溪霏先看看秦异琤手中的药,又望着他犹豫再三:“我身后还有伤,自己无法上药,现在药也用完了,本指望子鸣过来帮我……他既陪着初子……若是庶伯不介意,可否代子鸣帮我上个药?”
秦异琤爽快点头:“小事而已。”
语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拴上门,南溪霏坐在镜子前,将身后一头长发撩到前胸,目不转睛地望着镜中的秦异琤。
秦异琤回避镜中投来的视线,只专心给南溪霏身后上药。
南溪霏的背部也是处处伤痕,除了有九凤羽毛的割伤还有被石头砸中的淤伤。
秦异琤一边轻抚着南溪霏紧实的后背,一边又想起他在洞府内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死了,或许就能让他人牢牢将你记住,就算不能像王长姊一般让那么多人铭记,可若是能牢牢烙进一人心眼儿里,那我也满足了。】
此话中话的含义秦异琤自然是想得通透,他也清楚南溪霏此言既出,自是不会明目张胆地捅破这层窗户纸,如此大家还如以往,各走各路。
“初子还好吧?”
南溪霏望着镜中秦异琤问。
“好着呢,他啊,就是胆小,所以要子鸣陪着。”说起柏星秦异琤总会忍不住微笑,“他是从小就这样。”
“哦,”南溪霏点头,“如此,让子鸣陪着也好。”
“是啊。”秦异琤抬眼望向镜中,“子鸣比我可靠,柏星交给他,我放心。”语罢,又将视线落在南溪霏的背上。
南溪霏低了眼,感喟道:“其实有时我倒真羡慕初子,即便是落在身无亲故之所,却也有人将他如此悉心爱护,让他这般无忧,不像我,虽有父母,只因出生庶孽而寄人篱下,处处遭人冷眼……”
秦异琤听此忍不住哼出声笑:“说得好像那小子就真的无忧一般。”
“难道不是吗?”
秦异琤沧桑一叹:“小时候他可没少问过我关于他身世的事,那时我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可后来你还是说了。”
秦异琤点头:“不说又能怎样?虽说有些事越早让他知道,就越早让他受伤,可受伤越早,习惯伤痛也就越早,自然痊愈也就越快,至少他长大后不会去深究‘为什么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
“所以在下初见初子时,会感觉他生于山野,长于无忧,一身野性难以教化。当时在下还困惑太皇究竟是怎么选的君王,后来才发现,初子原是有一颗宽大的仁心,想是太皇也是正是看中初子这般特质吧。”
秦异琤又笑抽了身:“他的心宽不宽大我不知道,他捣蛋顽劣才是真的,你也别去羡慕他,许是到后面他才会知道什么叫‘活得越长,烦恼越长’。”
“我看庶伯你就没什么烦恼。”
秦异琤扯着嘴皮笑而不语。他知道那都是自己装的。
生在凡界,自然是知道那处有多假,既然假,想活得如鱼得水必先得装。
可一个人一旦装久了,他就会觉得周围人都是在装。
最初,秦异琤以为南溪霏也只是喜欢装,他又想过:南溪霏这厮对待自己的感情既要装,那就肆意让他装,他不袒露,自己也不说破,他这般闷着也算人畜无害。
他还想过:南溪霏的那点小心思,自己须得好好利用才是,反正自己就算不是他窗前的白月光,也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然此时此地,他又细细一想:经过这些时日,南溪霏似乎已将自己暴露的喜好全都记个清楚透彻。自己喜欢吃什么,车上爱看什么书,喜欢怎样的风景,包括日常饮食起居的习惯 ,他都在暗自投己所好。
自己想吃甜的,他不会让自己吃咸的,自己想途中休息,他绝对会找借口让灵乐子停车,自己卯时末才醒,他绝不会在卯时前起床,即便他已醒了多时。就算是在九凤洞府那般险恶之地,他都拼命将自己保护如初。就连自己这一身爱炸毛的混沌脾气,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顺得清清楚楚,他在与自己拌嘴时,那火候也拿捏到恰到好处。
可秦异琤就不明白,这厮心里如此记挂和在意一个人又不愿让人知道,他就不会觉得心里亏得慌吗?他就不会觉得心有不甘吗?
其实秦异琤并不了解南溪霏的感情,对于感情,南溪霏的原则是这样的:
喜欢一个人,那是自己的事,与喜欢的人半点干系都没有。
指尖还摩挲在南溪霏的后背上,秦异琤忍不住抬眼望向镜中,骤然感到一丝自卑,刹那后又收回了眼神。
多美的人。
若非自己生在凡界。
若非自己注定要回到凡界。
若非自己的寿命与他如此悬殊。
若是自己从出生起就与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想必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喜欢此人吧……
可是自己明明是直的啊!
“好了,上完药了。”秦异琤收了手,“你需等背上的药干透了才可穿衣睡觉,现在也晚了,子鸣就先睡在我那屋吧。”
“有劳庶伯。”
南溪霏起身相送。
出了南溪霏房门,秦异琤站在走廊处愣了半晌:
记得自己找他是想干啥来的?对了,不是想打听一下柏星他亲妈的事儿吗?不是顺便挤兑他活该来着?结果正事没做一件,无聊的话却说了一堆,这心里还……
完了完了……
秦异琤捂住自己的胸口。
此时此刻秦异琤只希望有类似秦楼楚馆的地方可以好好正正自己稍微歪曲的根骨。
可是中嵘州的民风太好,别说青楼妓馆,就算是小姐的名片地上也不见得有半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