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芝正色辩道：

“皇上息怒！”

“臣今日之举，虽不合礼法，却实属无奈！”

谢广仁沉沉叹了口气，压下怒气，闷声说道：“说吧，何事？”

郑玉芝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恭敬地递给皇帝。

“此乃陈妃娘娘借母亲之手，交给臣的密信。上面隐晦写着，皇后联合诸王，欲反，谋太子衡登基之事！”

谢广仁一目十行地看完两封信，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这个王氏！”

“朕可还没死呢！”

他气得来回踱步，指着郑玉芝骂着：

“朕知你忠心，得知王氏欲反，心中急切，因而顾不得礼数，从朕的窗子里头窜进来。此事不谈。”

“且说王氏，她贵为皇后，而你只是臣子。若此事，朕彻查之下，发现是假，你待如何？！”

“你们，整个祁阳候府，都得陪葬！”

一个“葬”字出口，谢广仁红着眼，怒气冲冲地把两封书信，大力拍在案上。

郑玉芝正色叩首：“臣，自然清楚。”

“那你为何把这东西呈上来？！若一切真是空穴来风，你欲如何？祁阳候府又当如何？”

谢广仁痛心疾首：

“自二十五年前，老侯爷去了，朕便少了个助力，日子过得艰难。这二十五年，朕一直把你看作半子，事事都念着你。但，朕的恩宠，却不是叫你如此荒废的！”

郑玉芝凝眉抬头，坚定地看着皇帝，平静地反驳道：

“十二年前，西北长城异动，平王欲反。那时，皇上不也没有证据，便派臣去查探了么？”

谢广仁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无奈叹息，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朕把你看作半子，好的没教你，倒叫你学了这多疑的性子。既然你执意要查此事，那，便彻查！”

“但是——”

“若最终证明，王氏未反，你，自去领罪吧。”

郑玉芝眸色渐深，郑重地叩首：“臣，遵旨！”

皇上垂眸，深深地看着他，沉声提醒：

“五日之后，乃皇后寿辰。届时，诸王入京，西突厥太子乐齐也会来朝。皇后之事，朕会在那日，亲审！”

郑玉芝了然：“臣定会在五日之内，找出皇后联合诸王谋反的证据！”

***

亥时。

皇后寝殿，凤鸾殿。

王氏派人去太后的长生殿，将影一提到的信取来。

为防万一，她又叫人取出库房里搁置许久的剧毒。

刘嬷嬷是她的亲信。

取剧毒，自然是经她的手。

王氏接过存放剧毒的木盒，眸光幽暗，幽幽说着：

“若是，那封信不管用……祁阳候府的老婆子，也该去见阎王了！能在本宫生辰当日归天，也是她的福分！”

刘嬷嬷眸光一闪，暗暗把头埋低了些，不言一字。

***

翌日。

陈绮陌照常去李氏园子里小坐，陪她聊天。

她把话房内集之事告诉李氏，拍着她的手劝道：

“玉芝他面冷心热，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他闷惯了，不爱说。这次说是教你禁足一月，其实是想让你安心坐月子。”

“薛姨娘有问题，他已经在查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