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绮陌眼睛一转：“在大海深处，有一座龙宫，里面住着美丽的小美人鱼。她们，就是海的女儿。”

“她们同人长得一样，只是没有腿，腰下面是一双漂亮的鱼尾……”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引得两个孩子叹声连连。

“终于，小美人鱼没有杀掉王子，而是站在了船边，静静地等待日出。太阳出来了，小美人鱼被太阳一照，化作了海上的泡沫，永远地消失了……”

海哥儿皱着眉，眼底含泪：“小美人鱼，好可怜……”

谢缁尘却似个小大人般：“那皇子也太蠢了，身边人是真是假他竟也分不清。”

陈绮陌想了想，觉得这个结尾不行，好人没好报，反倒教恶人占了便宜，她又说着：“故事还没完……”

***

郑玉芝经过丹枫园，不经意间隐约听到母亲说着故事，心头一动，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院门外听着。

母亲用深沉的声音缓缓地说着故事：

“小美人鱼消失的一瞬间，皇子做了一个梦。”

“梦里，哑姑娘竟开口说话了：小皇子，我才是救了你的人。我被妖怪施了法，变作了哑巴，不能将真相告诉你。现在，时辰已到，我化作了海上的泡沫……希望，你和皇妃能够过得很好……”

“小皇子在梦中落泪，醒来之后把皇妃捉起来拷问，发现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于是将她杀了。在皇妃死去的一瞬间，大海波浪滚滚。海上的泡沫凝聚起来。”

“小美人鱼重生了！”

“原来，给小美人鱼变双腿的妖怪，跟皇妃勾结在一起。他故意把小美人鱼变成哑巴，让她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只要皇妃死去，小美人鱼变哑的法术就能解除。”

“最后，小美人鱼和小皇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

郑玉芝听完故事，心底惊愕。

这故事，他听来，总觉得莫名熟悉。细细想来，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

他摇头低叹，一路往前院去。

这时，斩风匆忙赶来：

“爷，当年之事，有消息了！”

郑玉芝神色肃然，脚步匆匆地朝书房走去。

祁阳候书房。

暗探恭敬地站在堂里。

郑玉芝颓然地坐在席上，眼底心上都是信上的东西。

上头写着：

“十一年前，西北长城，薛家村内突然出现一户白姓人家。这家女儿名唤白芷，救了侯爷性命。待侯爷离开后，不过半月，白芷一家被人屠杀。当地之人皆可为证。”

他眯着眼捏紧了手中的密信，沉声问道：“消息，属实？”

“是。”暗探垂首。

“啪——！”

郑玉芝恨得咬牙切齿，一把将信拍在桌案上：“薛琪——！”

爷，居然被蒙蔽那么久？！

当年的白芷姑娘，竟然真的唤作白芷，而不是什么薛琪！

他被骗了十年！

难怪，他听母亲那个海姑娘的故事，总觉得熟悉，原来，自己就是故事里的皇子，薛氏是里面的恶人公主！

那海姑娘呢？

他的海姑娘，如今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