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搖再次醒來已是黃昏午後。

「小步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渴不渴?餓不餓?」赤言坐在床邊，一股腦的丟出一堆問題給她，臉上滿是欣喜。身後還站著一群身著碧綠色衣裳的丫環，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步搖有些獃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給他，說道:「嗯，沒事了。」

赤言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一塊石頭似的，對她說道:「那就好。」步搖在屋內掃視一圈，輕輕拉著他的衣袖問道:「他怎麼樣了?」

唉，赤言不由得嘆息一聲，轉過頭去不願看她，肩膀微微抖動。步搖看著他的反應，心下一驚，連忙問道:「妖孽，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他！」赤言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步搖一個心急，掙扎著起身。不想身體虛弱，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赤言眼疾手快接住她，說道:「小步搖，你這是要做什麼，快躺下。」

「獨孤言默他都快死了，我怎麼還能坐的住。」步搖拉著他的衣袍，急著說道。赤言噗嗤一笑，說道:「瞧你瞎著急，誰告訴你他要死了?」

步搖有些愣住，說道:「不是你有嘆息又哭的，難道他沒事?」赤言哈哈大笑，戲謔著說道:「他當然沒事了，只是重傷多日，還在昏迷之中。不過，小步搖，你幹嘛那麼擔心他?」

步搖慢慢鬆了口氣，輕輕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轉念一想，抬頭看著滿眼戲笑的赤言，恍然大悟。用手拍打他的手臂，生氣的說道:「好你個妖孽，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赤言握住她的手，輕輕把她放進被子里，說道:「好了，你剛醒，好好休息。我去讓她們拿點吃的過來給你。」步搖聽話的點點頭。赤言見狀慢慢走出去，關上房門。

「咳咳。」赤言眼見四下無人，扶著牆壁輕輕咳了幾聲。一人影悄然來到他身後，一個男聲響起:「你啊，光顧著喊我救別人，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嗎！」

赤言輕笑幾聲，說道:「你總是會發現我。」陸梁把他拉進屋內扔到一旁，關好門。從袖口拿出幾根銀針慢慢扎進他的心口處，又在他的指尖劃開一道口子。

「嘶。」赤言輕呼一聲。嘀嗒嘀嗒，暗黑色的血從他指尖流出，落到地上放好的瓷碗內。陸梁冷哼一聲:「還知道疼，你怎麼不知道再不施藥救會死！」手中繼續剛剛的動作。

赤言笑著跟他打哈哈:「我覺得我命硬，暫時死不了。」

「哼，要不是我，你早八百年就死了，還命硬。」手上微微使勁把一根銀針插進他手臂。

「啊。」赤言吃痛，有些無奈的喊到:「陸梁，你這人是公報私仇啊。」陸梁輕輕擦著手，一腳踢開房門。斜眼看著他，說道:「我性子向來如此，赤護法若是不喜歡，請上別處，另請高明！」

「哪裡哪裡，」對陸梁知根知底的赤言見狀趕緊賠笑，生怕他一個生氣直接把自己的手臂廢了。「陸大夫宅心仁厚，在下不勝感激。」

陸梁伸了個懶腰，說道:「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吃飯。待會再來看你。」赤言連忙喚住他，指著自己不能動彈的身體，問道:「那我怎麼辦？」

陸梁輕笑一聲，說道:「餓著，反正你命硬，死不了。」轉身離開，獨留赤言一人坐在椅子上無盡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