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娘說完就要給莫蘭心行禮賠罪，莫蘭心趕緊伸手阻止了她。

「大娘不必如此，想來也是蘭心說話太重，傷了大娘的心了。」莫蘭心一頓，「蘭心的綉品以後還要倚靠大娘呢。」說著便將綉籃提將起來，掀了蓋在上面的帕子，展示給陳大娘看。

陳大娘這一看，眼睛都直了。

「蘭……蘭心，你這是……」陳大娘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莫蘭心見陳大娘驚得話都說不連貫了，一時有些好笑也有些得意。她故作不解地問：「怎麼？大娘不滿意嗎？」

陳大娘一聽，眼睛瞪得更大了：「滿意！何止是滿意！大娘是非常非常滿意！」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接過了綉籃仔細欣賞起來。

「嘖嘖嘖，蘭心啊，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就能學得這麼一手好綉藝的呢？大娘我跟綉品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比起你來，也只能是自嘆不如啊！看看你這蝶戀花繡的，看看這秋海棠，看看這小蚱蜢，嘖嘖……」

莫蘭心微笑著看著陳大娘感嘆個不停，並沒有接話，她知道陳大娘只是在感嘆，也並不需要她去附和。至於這一手高超的技藝，是在那無數個被冷落淡忘的日日夜夜裡面練就的。其中的酸楚難熬，又有幾個人能體會呢？

眼見著陳大娘一件一件地查看摩挲，一件件地稱讚，頗有些欲罷不能的趨勢，莫蘭心不得不出聲打斷她。

「大娘，大娘！」

陳大娘終於抬起頭來，莫蘭心一臉情真意切地對她說道：「承蒙大娘不棄，蘭心的綉品才能得到賞識，只要大娘看得上，往後蘭心一定加倍用心為大娘提供更好的綉品。」

陳大娘一聽這話立馬高興了：「蘭心啊，不是大娘自誇，大娘這綉攤雖然不大，但絕對在同行里是小有名氣的。你的綉品呢，做工精細，構圖漂亮，大娘絕對是非常欣賞的。咱也不要說什麼嫌棄賞識的，只要你認真為大娘提供綉品，大娘肯定有多少收多少！」

莫蘭心聽完微微一笑：「有大娘這句話，蘭心就放心了。」

陳大娘也很高興，然而轉念又想到了之前的問題：「這個……蘭心啊，關於大娘剛剛提的問題……」

莫蘭心有些不明白，剛剛？問題？什麼問題？

陳大娘見莫蘭心似乎是不記得了，暗嘆一聲，也怪自己見錢眼開，惹惱了這棵搖錢樹。只得好聲好氣地又將綉品不夠賣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莫蘭心聽罷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沒有出聲。

陳大娘見莫蘭心並不表態，有些著急：「蘭心，你莫不是……還在生大娘的氣吧？」

莫蘭心看了看陳大娘惴惴不安的樣子，微笑著搖搖頭道：「大娘多慮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蘭心又怎麼會一直耿耿於懷呢？只是……」

陳大娘探過頭，一臉疑問：「只是？」

莫蘭心歉然一笑，說：「大娘也知道，刺繡是個精細活，及其耗費時間及精力。眼見著天氣轉涼了，蘭心的手也凍得不怎麼靈活了。再加上白日時間愈加短了起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