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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的審判官

    貝利亞爾——自恃高貴的金髮魔神,秉持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有美人哪裡睡的精神,穩居魔界大陸狼心狗肺排行榜第一位近一個世紀,終於被一名美艷的黑髮男子打亂了步調,而這名男子,竟是魔界大陸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審判官,暗夜侯爵安朵斯! 兩顆最極端的行星,相撞後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上古世紀究竟發生了什麼,為這兩人種下無法理清的糾葛? 貝利亞爾掀桌:「管他個毛線!老子搞不到的人,就要盡情蹂躪!!」 安朵斯漠然相視,鉚釘靴以風馳電掣之速斷了對方亂髮情的第三條腿…… 西方魔幻耽美小說,強強,主受。

    第二十九章 豪雨

    小说: 暗夜的審判官 作者:T先生 字数:2113 更新时间:2016-03-12 05:00:14

    今天的陽光沒有以往明媚,一層暗色調的雲彩平鋪在空中,隨著太陽軌跡的上升,雲彩逐漸變厚,大部分日光被雲層隔離,大片陰影落在地面上,彷彿即將迎來一場豪雨。

    豪雨是嚴冬到來的徵兆。

    魔界只有兩種季節——酷暑和嚴冬。

    當寒冰女神將三叉戟投向冥河阿格隆,整條河流將被冰雪覆蓋,變成冰霜巨人的產卵地,為此,地獄之門會進入絕對封閉狀態,烈火成霜,強大的防禦氣場將寒風吹來魔界,東大陸率先凍結,再由莫塔亞山脈阻擋部分寒流,西大陸在首次降雨後進入嚴冬。

    嚴冬,對安朵斯而言,意味著審判季的到來。

    肅殺的冬天是斬魔的最佳時機,那些藏匿於酷暑之下的墮落惡魔將在嚴冬伸出爪牙,就像沉睡了大半年的飢餓野熊,他們覓食的地方總伴隨腐爛的惡臭,而白雪碰到這樣的氣體會快速黑化,將他們的行蹤暴露。

    安朵斯抵達司法廳後,從休息室的儲物櫃中取出冬季制服,黑色的呢絨大衣柔軟卻不失挺括感,袖口以及前襟的菱形金屬鈕扣由冰岩煉成,與安朵斯的劍一樣,對冷空氣吹來的腐臭氣味十分敏感。

    現在穿大衣並不過早,常年居住在西大陸的魔族都知道,陰天是加衣服的最佳時機,一旦豪雨降下,氣溫下降的速度和光速相差無幾,雨水來自阿撒茲勒瀑布和莫塔亞山脈的清泉,冰點是零下三十度,不能拿它當判斷降溫的標準,只有在降雨前加衣服才是最正確的。

    安朵斯去了一趟比列的辦公室,將昨天篩選的兩份死刑判決書換成執行令之後,打算先去拜訪大法師米蘭,詢問死靈契約的解除方法,米蘭是魔法學會的創始人,在各個方面都才華橫溢,也許能幫助約克逃過死劫。

    安朵斯必須在審判季到來之前解決這件事,否則會忙得焦頭爛額。

    然而,當他走出司法廳時,豪雨傾瀉而下,寒冷徹骨的雨水中,身披紅色大氅的王停住步伐,抬頭仰望著四十九級石階上的審判官,雨勢滂沱,安朵斯看不清他的臉,那抹紅色卻如紮根心底的野玫瑰,妖嬈得令人窒息。

    「你在發什麼呆!」

    安朵斯撐開半球形屏障,抵著豪雨跑到貝利亞爾身邊,將他籠進一塵不染的屏障中。

    紅色大氅被雨水澆灌得更加深沉,貝利亞爾擦了擦臉,仍然有幾縷水流順著額頭淌到眼睛裡,將金色睫毛打濕成好幾簇,「對不起……安朵斯……」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鼻塞感,聽起來更加低沉渾厚。

    也許是在為昨天的晚餐道歉。

    安朵斯搖了搖頭,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水痕,他卻忽然將安朵斯抱住,下巴埋進安朵斯的肩窩,呼吸斷斷續續。

    「我以為能重新來過,安朵斯……但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我把一切都弄亂了,所有一切都是因為我……」

    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安朵斯從未見過這樣的亞爾,這個魯莽的大塊頭從沒畏懼過什麼,他總是給人一種天塌下來都能扛住的感覺,如今,卻好像連自己的天也扛不住了。

    沒過多久,貝利亞爾顫抖著給了他解釋:

    「約剋死了……」他說,「昨晚,在騎士殿的牢房裡。」

    約克的牢房是一個完美的自殺現場,可誰能相信一個身受重傷的死靈,力氣大到足以用沉重的鐵鏈勒斷自己的喉骨,貝利亞爾是絕對不信的。

    他昨晚搞砸了約會,甚至連約會對象都弄丟了,他想去貝殼灣找安朵斯,卻在包廂的座椅上發現安朵斯的鑰匙。好極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莫拉格是個正人君子,其餘的心思用來罵自己混蛋,一個放棄忠貞丟失自製力的大混蛋!

    然後,他想到了約克,半個世紀前認識的老朋友,實際年齡超越三萬歲的死靈伯爵,雖然那傢伙隱藏了死靈的身份,但他從沒傷害過自己,更何況,約克知道一百年前的事,這意味著他可能知道安朵斯為何「大限將至」,或者知道找回忠貞的方法。

    「所以我去牢房拜訪了他。」

    比列的書房十分安靜,只有貝利亞爾異常低啞的嗓音,他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雙肘壓住膝蓋,雙手相扣,手指卻不安分地揉弄自己的指甲,彷彿將心裡緊張焦躁的情緒都發泄在指甲蓋上。

    比列自行離開了,將空間留給審判官和失魂落魄的王,但書房的氣氛依舊十分壓抑,如同在舉辦一場低調的追悼會。

    「約克臉色很差,但還是和以前一樣,見到我會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你瞧,我就是這麼混蛋!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把一切都想得簡單輕鬆,自以為是,從來沒替別人考慮過……」

    貝利亞爾低著頭,濕漉漉的頭髮就像蘆葦葉子,一片片頹廢的搭在腦袋上,用來擦頭髮的白色毛巾掛在頭頂,他的臉色幾乎和毛巾一樣白,鼻頭卻很紅,就像狂歡節上失寵的小丑。

    他和約克聊了很多,從一百年前的詛咒,到第九層地獄的冰湖,他想改變過去,約克卻希望能維持現狀。

    「但後來他妥協了,」貝利亞爾笑了一下,「他說他真希望一直以約克的身份留在魔界,假裝自己依然是我的朋友,安安靜靜地過完一百零三年,再和我一起下地獄。」

    但約剋死了。貝利亞爾知道那不是自殺,他們約好今早再討論一下關於改變過去的事,約克卻在黎明到來前用鐵鏈勒斷了脖子,死亡凝固了異常驚恐的表情,那雙灰色的眼睛向外凸著,幹燥的晶體幾乎龜裂。

    「可怕的是,他死了,我居然沒有感到悲痛,我居然……慶幸他在死前告訴我有關冰湖的秘密,這樣我就可以改變過去,讓一切恢復正常……你說我,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他抬起頭,藍寶石般的瞳孔變得無比黯淡,而安朵斯坐在沙發對面,靜靜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睛就像清澈的夜晚,將一切事物消融,將喧囂化為沉靜,焦灼化為安詳,和一百年前一樣,無論發生什麼,安朵斯總能用包容的眼光凝視他,但他不可能再像一百年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接受那片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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