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蘇肖就不敢在自己生他氣的時候去看燦烈了，因為她怕一看就會捨不得繼續生他的氣，然後原諒他。

對於現在的蘇肖來說，媽媽的來電，是噩夢。

因為每一次的對話，都能讓她真是清楚的明白到一點——她和燦烈不會有結果的。

她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不願意去面對。

「蘇肖，放棄吧。」媽媽疲憊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過來，讓蘇肖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他是以後的明星啊，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媽媽，不想讓你重蹈我的覆轍，那樣的痛，我現在都忘記不了。」

「媽，燦烈他不會那樣的。」蘇肖微微低著頭，語氣中充滿著對燦烈的信任。「我知道，你的痛，到現在你都沒有能忘記。可是，你不要把你的痛強加給我。只要愛過了，就不後悔，就算沒有結果又怎樣，至少，我曾經愛過他啊。燦烈，燦烈是個好男孩啊，他一定不會辜負我的。」

「那個時候，我也這麼以為。」媽媽的語氣不帶著一絲溫情，冰冷，絕望，讓蘇肖不寒而慄。「他也這麼告訴我，他和我說，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可是到最後，他還不是離開我了。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他的經紀人就來和我說，你會給他造成困擾，他要和你分手，他需要的是一個當紅的女明星來提升他的人氣。」

「燦烈他不會那樣的。」蘇肖的語氣從激動到平靜，不過是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而她的心，也變得平靜。不能在一起又怎樣，沒有結果又怎樣，至少，她愛過他。

「你怎麼知道不會那樣！」媽媽突然吼了起來，然後又像被什麼安撫了，說話的語氣像一隻乖巧的貓咪，卻又時時刻刻可能撲上來反咬一口。「未來是一個大大的未知數，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愛他，這就足夠了。」蘇肖望著遠處，眼底靜靜的，如一潭死水般沒有波瀾。與其說沒有情緒，倒不如說已經麻木，映不出情緒。如同已經失去知覺的白色瞳孔，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也無情緒可言。透過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心。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18歲，剛剛成年，你說，什麼是愛啊！你說得清楚嗎！」媽媽的口氣開始變的激動，語氣中卻雜夾著失望，句尾下掉的語調不難聽出陰沉可怕。

而蘇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母親在電話裡面對著自己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了。她沒有將電話拿遠，也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就是站在原地，舉著電話放在耳邊，靜靜的，聽著母親已經臨近崩潰邊緣的情緒和話語。她站在陽台上，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外面只有漆黑一片，月光從雲的間隙稀稀拉拉的照在大地。房間裡面沒有開燈，整個屋子都是漆黑一片，她的身影彷彿被黑暗吞噬。

看不見光明，看不見出路，原來，這便是黑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