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饶是清冷如樊逸尘也气得满脸通红，车驾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从马车上直愣愣的摔下来可是要比昨天从轮椅上摔下来疼得多。

“樊....樊大人？”那泼辣女子顿时就慌了神，看着樊逸尘的眼睛像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这泼皮就交由樊大人处置了，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女子跑得飞快，生怕樊逸尘派人上来抓住她问罪似的。

“那什么，美人？我扶你上去？”卫子青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樊逸尘下肢使不上力气，压在他身上就像是..怎么形容呢，像是没有生气的软肉？连体温也要比常人低上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几分可怜。

樊逸尘难得这样狼狈，一身官服占了灰土，胳膊手臂也因为他下意识的想要撑一撑弄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轮椅。”樊逸尘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像是被所有人看热闹似的围在中间。像是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似的，他撑着林叔的手才很艰难的坐了上去。

“那公子还去京兆尹府吗？”

“下午再去吧。”樊逸尘手掌上全是小石子磨出来的小伤口，细细密密的看起来还有几分血肉模糊的恐怖感，“手疼。”

“美人等等！”卫子青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追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话，“今日谢谢美人救我。美人是要去京兆尹府吗？是昨日张家的事情吗？我可帮上忙！我知晓的可多了！”

樊逸尘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卫子青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变。张家的事情虽然没有保密，但是怎么也不至于一日之内传遍京都。

“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家的事儿?”卫子青不以为然，他瞧着樊逸尘来了兴趣，自来熟的搬着樊逸尘的轮椅就上了马车——樊逸尘虽然消瘦，但是总归是七尺男儿，再加上笨重的轮椅实在是不轻。到那时卫子青搬动的时候却连一点难色也无。

樊逸尘又想起来卫子青说他是青城山门下。

有意思，有意思。

“你这次总愿意叫我同行了吧？”卫子青笑嘻嘻的，坐着的样子实在是吊儿郎当，“我给你讲啊，这个张道寿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老男人。他老喜欢在床第之间干点与众不同的事情，惹得女孩子们叫苦连连。听说前天夜里他本来是要去城西的醉春楼找燕妮的，但是燕妮听了是他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哭着求了妈妈好久。但是耐不住张道寿给的钱多啊，妈妈哪里管一个姑娘的死活。”

阿七啧了一声，酸啾啾的说：“看来卫小公子的确是青楼常客嘛。还床第之间的奇怪事儿，我看你和那人也差不多！”

“阿七。”樊逸尘叫住阿七。虽然也对于卫子青流连青楼的行为看不太惯，但是这样当面语人是非实在不是不礼貌。

“本来就是！这人身上三番五次的意外哪里像是意外，分明就是对公子另有图谋。”阿七嫣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非要形容的话，倒是像是只小奶狗——凶巴巴的模样，但是自己的爪牙都还没有长齐呢。

“卫小公子见谅。樊某家教不严。”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没见得樊逸尘有半分歉意。

文官果然就是记仇。

卫子青也想啧一声，又想着自己连着拉人下水两次，还是没有啧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