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感觉说，不说赶紧给我滚出去，扰人清梦。”

“师傅，徒儿是想下山历练历练。”

纪岸走到桌旁，把那已经熄灭了的安神香又点了起来，看着袅袅的青烟，他唇角漾起了笑意。

他发现谢楚河，也喜欢安神香。

肖寒就像睡着了一样，一时没了声音，但是纪岸知道，他这个师傅，并没有睡着。他拂着衣摆端正的坐在香炉一旁的椅子上，不急不躁的等待着肖寒的回答。

“是因为你前几日带回来的那个男子吗？怎么，没看住，跑了？”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傅，师傅不责备徒儿吗？”

纪岸笑了笑，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虽然名声不好，但却也是一个人才，你之前一心向武学，现在想下山，师傅也不会拒绝你，而且跟着他下山也确实能看到很多东西。”

肖寒从承尘中坐了起来。

“至于责备，本来是该的，但是看在你有心去弥补自己的过失，老夫想责备，你那苍桀师傅估计不乐意。”

“但是岸儿，你要明白，正邪不两立，如果那孩子真的入江湖传言一般，我并不希望你丢了我们寒霄阁的面子。虽然咱们江湖的事情不归官府管，可也不能抹了朝廷的面子。”

“师傅，不会的，徒儿心里有数。”

“你心中有数，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这个山上，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就这么出去，要是没有这一身武艺傍身，师傅还真的不放心。”

肖寒从承尘里坐了出来，捏了捏自己的眼角。

“后日下山吧，小路子得明日才能到山上。”

“明日就走，徒儿，约了人。”

肖寒闻言抬头看着纪岸笑得如沐春风的样子，心道这是被那家的闺女迷上了？随即又觉得困意袭来，摆了摆手，躺了回去。

“滚滚滚，一天天没个清净。”

“是，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还请师傅，万万保重身体，莫要再欺负大师兄二师兄了。”

“师傅，那徒儿明日再来和您请辞。”

肖寒背对着纪岸，扬起一只手挥了一下，示意纪岸赶紧出去。

纪岸了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师傅的背影，就转身离开了。

纪岸其实都知道，他那个不正经的师傅，是因为怅惘所以没有看着自己离开。

纪岸虽然心中惆怅，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走的路。

即使没有谢楚河，其实他也应该下山去历练，他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他其实也知道这世间，最多变的，是人心。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是那朱墙壁瓦里的掌权者，也都逃不出那遍布天下的桎梏。

所以其实谢楚河，不过是推着他往前更快的走了一步。但是谢楚河，却也是那个把他拉回从前的导火索。

纪岸攥着手，眼中有一丝冷意划过。

听到纪岸关上房门的声音，肖寒才又坐直起来，望着那香炉里的白烟，不知怎的竟然弯弯曲曲就往窗外飘出去了。看到这样，他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神色有些晦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小兔崽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