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新辰妈妈出现在余新辰寝室楼下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出门。

北京的冬天很冷，但是他妈妈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冷一样，搭着薄薄的披肩站在他们楼下，像是和余新辰对峙似的。

“新辰，你妈妈。”

“不用管她。在她来之前我就解释过了，他无非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好再骗点钱，搞点噱头。”

余新辰蹲在地上收拾他为数不多的行李。

“你为什么要答应？”

“因为我爸爸。还有我妈。他们从来不惜把事情闹大来获取最大化的利益。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需不需要。”余新辰的话听起来很自私，但是在他手里抓着裙子的时候却格外的滑稽，“漂亮吧？要是我是个女孩我一定会高兴的说谢谢妈妈，谁不想当一个小公主呢？可是我不是女孩儿。”

“但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还把我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收走。好了，我现在受够了，我要反抗了。就是这样。”

余新辰把他所有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商务行李箱这么大。

“今晚的飞机？”

“明天。”

“这么急？”

余新辰沉默了，过了良久之后他说对。

孙川抓着余新辰的肩膀逼迫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在撒谎。”

“我没有。”

“你认识齐恪一个月不到就迅速确定了关系。但是你不是那种会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余新辰，你在撒谎。”

余新辰从来不知道孙川有这样一副锋芒毕露的面孔。他沉默着点头。

不知道是为什么点头。

“就因为那些无聊的热搜评论？”

“对。”

孙川猛地撑起来领着余新辰的领子强迫余新辰盯着他的眼睛：“你！”

“孙川。我爸爸每个月都在找我要钱，一个三千，但是我不想告诉齐恪和我一起分担什么的。因为我爸妈都在吸毒，去公安局举报他们什么的我也干不出来。我现在只想独善其身，这次正好，他们给我了一次机会，我拼命都想离开的梦想，那群喷子动动键盘就帮我完成了， 应该感谢他们才对啊。”

但是他在颤抖。

“什么时候走？”

“半夜，人少。”

“我送你吧。”

余新辰像是听见了什么鬼故事一样转头看着他，然后说：“好。”

临走之前把自己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一股脑的打给了他的‘爸爸’，其实钱也不多，也就一两万而已。当时那个男人也是说什么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放过他，最后孙川都生气得差点冲上去揍人了，但是被余新辰抓住之后看见余新辰和那个男人说了 什么之后竟然真的就走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把我逼死了就一分钱都没有了，还会把吸毒的事情捅出去。”

孙川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但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只觉得这个时候的余新辰就开始变得反常起来。

“我走了。再见。”

再也不见。

孙川朝他挥了挥手。

余新辰消失在检票处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他一边骂自己是缩头乌龟，一边揣度齐恪怎么想他。

他的情绪反复无常，但是又仿佛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其实他都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结果最后只有王定棋看透了他。

余新辰，你是个疯子。

“齐恪，我来赌一赌。”

“赌我回来，他们都死了。没有谁再可以置喙我的事情。”

余新辰看了看窗外安静似水的这个城市，小声的说。

“妈妈，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