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连听完全部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打断：“那老王八每次参来参去不就是这些车轱辘话？读了一辈子书就会这么几个词么？他以为自己是三朝元老，陛下就不敢动他么？这天下是天子的天下，不是臣子的天下！”

来人从他这话里听出了杀意，一刻都没再耽搁，便去办自己该办的事情了。

楚凤转而又看了一眼还被绑着的沈栖梧，那双刚好起来的手又成了一副不忍目睹的惨状，可该有多少的隐忍，才能在动刑的时候死死撑住，竟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呢？

沈栖梧靠着椅背，一声不吭，但呼吸确是十分急促粗重的，想来十指连心，这次是真的痛的紧了。

楚凤叫人都退了下去，拉开椅子在沈栖梧对面坐了下来。

他取出一瓶药膏，用木勺挖出一团来，拉过沈栖梧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拔出了那薄如蝉翼利如钢刀的竹片，给那红肿渗血的指尖涂上了药，又当做无事发生一般，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明天随我去一趟法场吧，叫你亲眼瞧瞧那与我作对的老王八脑袋落地，如何？”

沈栖梧苦苦憋着的一口气终是没撑住，把自己呛得咳了个死去活来。

楚凤起身绕到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那精瘦却结实的脊背，又俯下身去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叼住了他的耳垂，含在口里用舌头不断地搅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如此隐忍呢？其实你是想要我的，对吧？”

沈栖梧倒是没像前些日子一般对他不理不睬，可他一开口，却说了句：“你也是忠良之后。”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楚凤，他抓起沈栖梧的手，将那受伤的指尖死死地按在了桌面上 。

沈栖梧疼的冷汗直流，浸透了案上平铺的宣纸。

危险的气息弥散开来，楚凤捏着他的手，下巴靠在他的颈窝，吻上了他的脖颈轻声道：“是啊，太子殿下也知道我是忠良之后。我楚家三代为你大燕开疆拓土，埋骨沙场不计其数。至于我么，我更厉害不是吗？我一人就保了你们燕国七年的太平，你既然还记得我是忠良之后，那就应该好好谢谢我，谢谢我们全家啊。”

沈栖梧的眼眶中堆满了闪着光的泪花，随他闭上的眼睛无声的流下，滴在了楚凤的手背上。

好烫。

这世间居然真有他这样的人，心冷如铁，却有那么烫的热泪。

福子和乔如海一齐站在门外，都没敢进去劝阻。

就在这时，凤栖宫外守门的内侍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陛下驾到。”

楚凤忙放下手里的药膏，出门见礼接迎。

楚凤一个礼刚行到一半，魏王就笑眯眯地把他捞了起来：“爱卿不必多礼，朕就是来看看你。”

楚凤佯装嗔怒地撅起了嘴道：“就只是来看看吗？”

魏王笑而不语的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自然不是只来看看，不知爱卿还有什么好玩的要和朕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