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姜自寒钻进被窝搂住安清怨，上蹭下蹭，将自己的气味蹭在安清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他对安清怨的占有欲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从不能和周边的人交朋友的限制，到生活用品的一模一样，都将他的占有欲推到高峰。

谁让他喜欢和别人上床，那他就让他从下了床开始，他就是姜自寒的。他要他浑身都是他姜自寒的，眼睛里看到的，鼻子里闻到的，嘴里念着的，都要是他。

可怕到扭曲的占有欲。

“你没用我给你的洗发水？”姜自寒闻了闻安清怨发梢里的气息，和自己平时用的并不是一个气味。

安清怨微微在他怀里动了动，把紧贴他胸膛的后背剥离开来，又慢慢伸手抓住他能摸到的被子，眼睛动了动：“用你的不习惯，头会痒。”

他真的不喜欢姜自寒心血来潮在网上买回来的洗发露，气味不喜欢，洗完了头就是隐隐不舒服。

他出租房里的洗发露都要落灰了吧？现在没死成，之前的事对姜自寒没半点威胁力，反而作茧自缚，将自己与他本就小的范围又缩小了许多。

姜自寒伸手揉着安清怨软软的头发，问：“那你用什么样的？我去买。”

安清怨说：“不用了，别麻烦，我拿我带过来的洗就好了。”

他缩了缩脖子，将头往下移。

姜自寒察觉到安清怨在一直与自己拉开距离，将安清怨强塞进自己怀里，紧紧地勒住安清怨的肩，让他动弹不得，再吻了吻安清怨的肩，在黑夜里露出深邃嗜血的眸子，本来放缓的语调突然又冷冰冰：“你躲什么？”

安清怨一僵：“我没躲。”

“安清怨，你别逼我，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要蹭鼻子上脸了？”

“我没有……”安清怨说着，伸出雪白的手去摸姜自寒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把柔软的下巴搭上，“你有时候听听我说的话好不好？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糟践我……我痛，我真的很痛，要痛死了……”

安清怨蜷起脚来，抱着姜自寒的手臂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去，那么瘦弱的身体，怎么会藏着这么多的泪水。

他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泪都再流不出一滴来，还是在低低呜咽嘶吼着，好似要把这一生的苦难都哭尽，可他哪里知道，他本身就是苦难。

姜自寒也不敢放手，他怕一放手，怀里的人就化成灰了。

他不知道这些年自己该怎样去对待安清怨，他想不通安清怨为什么要和别人上床，他也永远忘不了，他要送他的生日礼物，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悲愤。

于是他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巨刺，贯穿整个心脏，一想安清怨，一叫他，一吻他，这根刺就拗劲，告诉他，你得让他痛苦，你得让他为当年付出代价。

“别哭了……安清怨，别哭了。”

他别开话题，伸手擦掉安清怨脸上滑得乱七八糟的泪水，将人转过来搂进怀里，垂头借着月光看怀里的人。

安清怨脸长得柔和，一哭就老是红扑扑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闭着眼睛只顾哭，要是睁眼，一定是湿漉漉，委屈巴巴。

这副模样料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哭得叫人心颤的人，会是在姜自寒被人仇富堵在路边乱打时，一脚踹翻两个比他还高的男生的安清怨。

姜自寒再怎么侮辱他，再怎么折磨他，他都再也不会当一个动手动脚的安清怨。

“呜……疼……”安清怨伸手抓着姜自寒的后背，将自己的胸膛贴在姜自寒的胸膛，把眼泪蹭在姜自寒身上，仰着头睁开了泪眼婆娑的眸子，“你亲亲我，就亲亲我好不好……”

“安清怨……你是不是喝酒了？”

姜自寒被这样温顺的模样吓到了，自己反倒吓得束手束脚不敢动了。

“没有……你不是想亲吗？”

安清怨又把头埋回了姜自寒胸膛里，闷闷出声。

他只是想到了从前，从前的姜自寒。这些撒娇讨饶，都是给从前的姜自寒最后的礼物。

姜自寒总是强硬，安清怨也老是执拗不肯服软，现在形式一转，他们都仿佛回到了过去。

姜自寒红着眼，也掉下泪来，忘了什么上床，什么安清怨不喜欢自己的事，吻吻安清怨，他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