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川洗了澡后直接就上楼了，等吕楠九从浴室出来，他才看到桌上那个四不像泥塑。

他很好奇的拿起来，看着上面不是很明显的五官，是怎么也无法把它和申川联系起来。

他带到了楼上，进屋问申川：“这是个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桌上。”

申川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陈小栋这礼物，有些无奈道：“小栋给我的生日礼物，拿过来我研究一下他捏的是什么？”

吕楠九递给他，申川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吧……”吕楠九犹豫不决，“这……应该是个人。”

“我不敢下这个断定。”申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一旦这么确定了，那这个东西肯定就是我了。”

“哈哈哈哈。”吕楠九笑出了声，“怎么，你还怕不成？我看小胖子倒是很有艺术天份呢，至少用心了，你不能不喜欢啊。”

“我也不是不喜欢。”申川道，“就是觉得，我怎么丑，也不可能丑成这副抽象的模样。”

吕楠九可稀罕死他这小纠结的模样了，上去搂着他安慰：“哎呀行了，你指望一小孩能给你捏出个断臂维纳斯来啊。我觉得挺好的，有纪念意义不是？”

纪念意义这块申川倒是不否认，也就纠结那么一小会儿便不去想了。

吕楠九看他眉头的结松开了，这才亲昵的和他蹭在一起：“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只要不是房车这类东西就行。”

“……”

申川看他没说话，就知道坏了。

“你说你！”吕楠九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控诉，“你这么聪明干嘛？你都知道了那我这还有什么意义？真的是，一点都不懂浪漫。”

“我不需要那些，太浪费了。”申川颇为无奈。

“我想给你，不论我给你什么，你尽管接着好了。”吕楠九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让我觉得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你懂吗申川？”

申川垂着眼眸，看他小腹处的人鱼线，思绪飘忽不定。

“申川？！”吕楠九见他没说话，又喊了一声。

“你之前问我，你在我这里究竟是什么。”申川突然开口，“我那时候没有回答，是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嗯？”吕楠九见他主动提起了这个，认真了起来，“你继续。”

“我自己也知道，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申川看着他，“吕楠九，我不能定义我们的关系，我只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很喜欢你，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势均力敌的，是平等的。我们应该是最知心的朋友，也是最单纯的恋人。所以很多恋人之间会发生的争吵猜忌根本就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没有那么复杂。”

“但是在你问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去回答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是我，根本无法维持我想要的平等。”

“申川……”

“吕楠九，你给予了我很多很多，从前没有得东西。它们使我完满，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平凡的人。不平等，由此而来。”

“够了。”吕楠九阻止他再说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平等，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谁也无法撼动的，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哪怕现在你要我在华町和你之间取舍，我一定会选择你。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这是正常的。而你，也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感情，生活，甚至思想，我的一切，都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我那时那样生气，只是我气急了，毕竟，我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你对我的回应。”

“申川，我需要你的肯定，才可以毫无畏惧的走下去。”

“没有不平等，我们是彼此需要，惺惺相惜，我们是互补，是最合适的。”

申川愣愣得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楠九突然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去想那些对你的猜忌，你在我心里，就是申川，是你自己，你不是别人。而且，谁也无法成为你，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申川被这个词惊到了。

“对。”吕楠九坚定道，“世上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我。”

“我也是，独一无二，别人无法取代的是吗？”

“嗯！”吕楠九点头。

申川一瞬间红了眼眶。

“我想……不，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一天，申川十七岁。

吕楠九给申川买了一辆奔驰大G，就停放在他的车库里。

没有驾照，且还未成年，所以申川并没有打算开它。

只是申川有点疑惑：“你买这么大的车干什么？”

吕某人嘿嘿一笑：“宽敞，方便嘛。”

申川一脸纯真无邪：“什么方便？”

“以后你就知道了。”

吕楠九卖关子，就欺负申川对那方面基本上什么都不懂，他觉得好玩的很。

申川浑然不觉，果真在期待那个以后。

暑假就这么悄然而过，高三就这样走来了。

自从上了高三，毫不夸张的说，申川每天都泡在卷子里。之前是一月一考，现在就是一周一考，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白肖宇被繁重的课业折磨的几欲升仙，扭头看申川，做卷子的时候几乎都不用想，提笔就唰唰唰的写，心里面那个羡慕，第一次觉得聪明也不是坏事。

他问过申川：“怎么做到那么快写出答案的？”

申川一脸平静：“这些卷子写来写去题型基本上都摸透了，还需要想吗？”

白肖宇抱拳：“佩服，告辞！”

申川原本获得了数学锦标赛的一等奖，可以直接保送到国内最好的大学，不用来上学了。但他本人丝毫不想走这一条捷径，依旧每天和大家一起上下课，低调的让老师们都心疼。

年级主任还特意找他谈过，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这种名额很多人挤破头都得不到。

申川只是淡淡道：“反正也没事干，要是不用来上学了，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年级主任：“……”

夏天一晃而过，再晃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十一月份了。

吕楠九依旧做这大明星，全国各地的跑。武成宇被圆周率虐了一通，很长一段时间看见数字脑子都是痛的。

刘英兰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申川这个哥哥当然要过去看一看。

到了病房里，申川就看见刘英兰躺在床上，身旁是刚降落到这个世上不久的新生命。

陈豪坐在床前，很开心的和他打招呼：“申川，你来啦。”

“嗯。”申川凑到床前，看向了那个襁褓里孩子，觉得非常的神奇。

刘英兰脸上是幸福满足的微笑，她道：“川，你当哥哥了。”

“他好小。”申川道，问刘英兰，“妈，我可以摸摸他吗？”

“当然可以。”

申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孩子皱巴巴的小手。

那柔软的触感，让申川有些吓到，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孩子攥紧了手指。

“他他他……他怎么……”申川有些紧张起来，又不敢把手指抽出来，不知道这屁大点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

刘英兰和陈豪都笑起来。

“川，他知道你是他哥哥呢，你看，现在就开始亲近你了。”

“是吗？”

申川仿佛看见了这个孩子纯真无暇的灵魂，他只觉得他好干净，太干净了。

要是一直都这么干净都好了。

“川，你给弟弟取个名字吧。”刘英兰说。

“啊？”申川不解的看着她，“我取名字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