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参见王爷。”秦如霜神色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恭敬地跪下行礼。

“先坐吧。”

“奴家不知道是王爷到访，失礼了…”秦如霜听话的坐下，给楚繁水填了茶。

“别奴家奴家的，我听着别扭。”

“是。如霜知罪。”

在这种场合下还能不卑不亢，楚繁水实在是敬佩，又看着这人一身无法蔽体的薄纱下大片青紫的肌肤，生出了愧疚之情。

“跟我回去吧，不必再呆在这种地方。”楚繁水摸了摸鼻子，尽量不去看那人的目光。

只听秦如霜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若不在这儿呆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楚繁水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从小就生在明琅楼，只会这床上的本事。”秦如霜平淡的说道，可楚繁水心中却不免心疼，他的相貌姿态，选胜京城许多大家公子。

“那就回王府，也比在这好过…”

好过？秦如霜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好过，从小生在这楼里，他的父亲曾经也是明琅楼的花魁之一，后来被一个女人赎了身，可没过多久便又给送了回来。

那时父亲才发现怀上了他，之后便只能接待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女人。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咽气了，父亲生前对他说，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千万别把心交出。

他从小就被迫学习各种伺候人的技巧，用嘴和手替那些女人舒解，每次都会恶心的将一天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然后继续笑脸相迎。

直到他的初生卖给了她，他跟父亲走上了一样的路，不过还好…他没怀上孩子，也还有这副看着新鲜的皮囊。

回楼之后，每次来的客人都会把他弄的死去活来，一夜千金总要玩的值得，他用最痛苦的药将身体的伤痕抹去，为的就是让更多女人在他身上沉醉。

二十年，如果他能为他的妻主卖命二十年，就会得到律法的保护，永远不会沦为奴隶，即使死后也会有一卷草席得以安葬。

二十年可真遥远啊，这才短短几年，他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了，表面还能维持光鲜的样子，可是里子早就烂了。

“我随王爷回府便毫无意义，王爷莫不是想养个闲人吧？”秦如霜眼眉轻佻，像是对已经的嘲笑。

“那又如何，我府里又不是没有闲人。”

自古以来只有那些极其受宠的娇夫郎才会被妻主养在家里，可他知道，自己不是会有那种身份的人。

“王爷莫要说笑了…王爷是听了闲话，觉得如霜丢人？”

“当然不是…”楚繁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榆木疙瘩开窍，看他对人一脸戒备的样子，就算是对他海誓山盟他大概也不会信。

“你怎么会是闲人，不如回去给我生个孩子，传宗接代，本就是夫郎的本分。”

秦如霜眼角的笑意也没了，突然显得有些悲伤，“王爷是在挖苦我？自从回了楼里，每日都灌了药，怕是不能为王爷尽忠了…”

“对不起…”

楚繁水声音小到秦如霜觉得自己幻听了，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说这种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王爷不必如此…”

“我不想你再对其他女人那样…我会嫉妒。”楚繁水没有撒谎，虽然他不是原主的第一个男人，却是她的第一个，昨晚他在她身下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他还会在别人床上…她就觉得快要疯掉…

秦如霜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楚繁水会说出这样的话，哪个女人不喜欢新鲜，于她而言一个玩腻了的男人有何意义？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温暖，想起父亲的话，女人是食人心的恶魔，决不能相信她。

“王爷想对我怎样，让我像良家男子一样戴贞操锁？还是把我关在屋子里绣花，我可不会绣花，卖不出去的…我能卖的，只有这身子。”说罢将楚繁水的手放到他大腿上，“王爷若想玩，可来明琅楼找我…”

“你…”楚繁水被他激的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到底怎样，你才愿意跟我回去！”

“王爷是想跟一个男人谈判？”秦如霜想笑，如果王爷想让他回去，叫人绑了就是，他已经嫁给了她，生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居然还会跟他谈判。

“是又怎样！”为什么他要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既然如此，我要王爷答应我三个条件。”她想玩，他就陪陪她吧。

“你说！”

“第一，我要你永远不得抛弃我。即使…我再也赚不来银子…即使我无法生育…”他怕是疯了，自古以来敢跟妻主谈这种条件的男人早被乱棍打死了吧。

“我答应你，本王有的是钱，不差你一口饭。”

秦如霜震惊了，本以为会挨来一顿毒打之后彻底死了心，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好…第二，我死后，要进你楚家的坟。”

“这没问题，你是我夫郎，自是跟我埋在一起。”

“那可是皇家了陵墓，要立牌位的，你要让一个侧室…”秦如霜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条件她也能忍，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第三条是什么？快说。”她还以为这男人会要什么金银珠宝，珍贵古玩，没想到就提了这么两个条件，就是他不提，她也会这样做啊。

“第三…第三就是，别再让别人碰我…”秦如霜开始紧张了，他一个花柳之人，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她心里会怎样耻笑，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胸口痛的厉害。

“成交，跟我回家吧。”楚繁水站了起来，想要跟他握手，可眼前的人还在震惊当中，根本没懂她的意思。

“你…你要立下字据。”

“好。”

“盖上王府的印！”

“盖。还要不要我签字画押啊…”

“要…”

“啧，行，我这就写，回去就给你盖章行了吧。走吧，找件能穿的。”

楚繁水不顾那人呆滞的目光，翻了翻他的衣柜，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得体的衣服，不是薄纱就是露这胸口大腿的东西，她简直不能称它们为衣服…

“穿这个，再把我那袍子披上，回去再给你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