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珂随着苏宁德一众人走，出了牢门时，这么些天第一次见到白光，竟隐隐刺得眼疼。

苏宁德见他不自觉用袖子挡脸，也不多话，只径直吩咐人撑起遮阳扇，金珂感觉好多了，睁了眼看这极有眼力劲儿的小太监。

苏宁德只微微一笑，并不恭维，内敛的姿态。

待到金珂到了金和殿前，苏宁德才止了步。金珂从大殿门口进去，发现一切陈设未染，几个小宫女是新模样，手里举着花瓶古玩，见了他也不生涩，脆生生的道了声徐大人。

正愣然，里殿出来个穿着宫装的女人，大约是个嬷嬷，行了礼，笑容可掬道：“已备了热水，大人沐浴吧。”

果然备了热水，整个浴房被熏的热气腾腾，还点着龙涎香，一进去便宛如步入仙境。

那众姑娘自门口便悄悄退了出去。衣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各色香荑摆在精致的托盘里，金珂看着这般阵仗，竟同他还是皇帝时并无二异。

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他缓缓褪下自己的鞋袜，露出精致细腻的脚趾。解下头簪，自小珍贵香精熏蒸的头发齐至小腿。远远看着，便能看见一位仙人沒入蒸腾的气雾。

洗浴的净水是他一贯要求的清水，不掺任何的香料，只余新鲜采摘的新荷点点漂浮其上，倒是有些不俗的诗意了。

他正解开外衫，露出洁白的内袍，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他极快的收回即将解里衣的手，那人却更快，三下两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干脆向下搂住他的腰肢。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呼吸倾洒到他的脖子上，想引起他的颤粟，他只轻轻一顿，便恢复镇静，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没有。

男人轻叹：“你啊。”

宋寉有时极其生气他的镇静，这叫他看不透他，更无法揣测他们的未来。但他又无可奈何，他不想难为他，一点都不想，于是就算他的决定让他愤怒，只要不涉及底线，再如何，他都能包容他。

这是个好的开始，宋寉是这样想的。

可是金珂说：“宋将军，这不合规矩。”

宋寉一愣，几乎要被他语气里的冷漠冻僵了，可他愣过之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用一种难过却又在极力玩笑的语气说：“怎么不合规矩了呢？阿卿？”

他的这声阿卿缠缠绵绵，似是在舌尖交融许久吐出的昵称，爱人间的。

金珂瘦削的肩膀没有一丝颤意，声线清明的像是宣读旨意，“我们，宋将军，我们之间不该这样。这不合礼数。”

“那有如何？”宋寉偏过头舔舐他的耳尖，“现在我是最高掌权者，我要你，你便只能是我的。管他什么礼数？天下所有的礼数由我来定！你信不信，明日我就宣告天下，我宋寉是新一代的皇，而你……”

手指抚过白皙的脸颊，“是我的新皇后……”

这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从宋寉嘴里吐出来，金珂没有惊讶，他更没有惊慌，他转过去，任由男人戏谑的凝视着他，道：“宋将军既有如此气魄，金珂自然奉陪。”

“不过……”他直视面前这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