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三日毒
小说: 男宠上上等 作者:菊花落地开花 字数:4583 更新时间:2020-03-01 07:58:08
“我很快回来。”
话虽如此,直到深夜了,矢柏依然没回来。
若言原本一个人胆战心惊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敢睡,但因为矢柏实在太久了,抵不过浓浓的困意,迷迷糊糊就睡下了。
矢柏回来时就见若言缩在床的一侧睡着了,他看得出来若言是怕他觉得不悦,只占了床很小的面积,就着睡着。
矢柏气息微喘,要不是因为手上的伤,他早就可以回来了。
他手里握着一样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手背上的伤口裂开的缘故还是手中握的东西的关系,手上沾上了好些血。
矢柏将面罩摘下随手放在桌上,再找了锦囊把手中的东西装了进去,不错,那东西赫然就是一根手指。
把东西交给轩辕墨然后,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才躺下休息。
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了旁边的若言开始翻身转动,似乎还呢喃着什么,矢柏并没有去仔细听他说什么,应该说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
矢柏转头看他,那没防备的脸……呵,还真不担心自己对他有什么不利,是该说他单纯还是纯粹只是蠢,毕竟两者之间也不过一线之差。
他看若言吧嗒吧嗒了嘴然后转过身……看样子若言应该比较偏向是蠢吧。
“放开……”
矢柏睁眼看他,就见若言又开始了梦吟,而且还越来越大声,最后脚无意识的踹了他一脚,“不要!走开!”
矢柏猛地坐了起来,有些没好气的看着若言。
烦死了,这家伙……
矢柏心想着,然后把他的脚推了回去,啧……白天吵就罢了,没想到晚上睡觉也不得清净一回。
躺了回去,原本想着无视了就好,但耳边依然听见若言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烦不胜烦,一度想要把他扔回寝室去,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样的想法。
无可奈何之下,矢柏只好将就着睡。他把被子拉过,全部盖在若言脸上,试图把他的声音压下,然后继续睡。
“唔……”睡梦中的若言感觉到脸上的压迫和呼吸的不顺畅开始蹬腿,着实让旁边的矢柏烦躁起来。
矢柏扯掉他脸上的被子扔到一旁,看若言逐渐安静下来,不禁坏心眼的去戳他脸颊,不过若言依旧没什么感觉,继续睡他的。
大概是觉得没趣了,矢柏趁着若言还没有开始说梦话之余赶紧闭眼歇息,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第二天的若言翻了几个身早早就起来了,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不知道矢柏是没回来过还是已经起来了。
若言甩甩头让头脑稍微清醒,刚要下床,就听见寝室门口传来说话声,他竖耳一听,是轩辕墨然和矢柏的说话声。
若言脚步一顿,重新坐回床上,但他实在好奇说话的内容,于是努力的想听清楚,但还是只听到了一些。
他隐隐约约只听见了轩辕墨然对矢柏说什么手指、希列、尽快的,他猜想是让矢柏尽快把手指送到希列去。原来矢柏把手指弄回来了啊……不知道是谁的手指,肯定很疼的……
想着,若言就有点内疚起来,不过他可不会想牺牲自己,对不住了那个因为自己而牺牲的人……
不过,矢柏是要怎么送到希列去呢?
若言摸了摸下巴,不过轩辕墨然这种人,肯定有很多通道了。
“吃下。”矢柏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来,严严实实的把正在想东想西的若言吓了一大跳,他看若言惊吓的表情挑了挑眉,“想什么那么入神?”
若言摇摇头,接过他手上的缓解药吃下,这是他每天固定会做的事,他把药放进嘴里微微抬起下巴把药吞下,“我只是在想手指……”
“已经解决了。”矢柏不等他说完就回答。
“为什么要送到希列?”
“你不必知道。”
“怎么送到希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矢柏有些狐疑的看他。
若言撇撇嘴,小声道,“我刚才听见了你跟轩辕墨然的对话,一时好奇……”
矢柏盯了他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今天我没那么快回来,饿了自己想办法解决。”
“去哪?”若言忙问,“到城里去吗?”
“嗯。”
“为什么?”
“……”
“要让人传信到希列吗?”
“……嗯。”矢柏的回答很简略,接下来就不再回答若言的问题了,他从橱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锦囊,锦囊的花样繁复且精致漂亮,若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漂亮。”
矢柏没理会他,把锦囊收在衣襟里就准备离开。
“矢柏,我饿了。”若言看他要离开了急忙说道,他故作委屈,眨巴着眼看矢柏,“能不能做饭给我吃?”
矢柏显然有些犹豫,他急于把事情完成,但却又放不下若言,于是恼怒着自己的去给他准备早饭。
若言一见他离开了,立马从床上崩了起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坐到桌子前,从刚刚开始就盯上了放在桌上的笔墨纸,他手忙脚乱的磨起墨,手法很是不熟练。
趁着矢柏不在,他拿了笔和墨,把纸摊开,匆匆的写了潦草的‘安好西郊,若一’六字,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得手都抖了。他看了看外头,确保外头没人后,他提笔在若一的‘一’字上多加了几笔。
他手心有些凉,也许是紧张的关系,他飞快的画了几笔后便放下,纸上赫然写着‘安好西郊 若言’。
是的,若言。
他的失忆是假的,为了自己,为了轩辕殇。
其实,一开始撞到头的时候他确实是失忆了一阵子,他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可是轩辕殇的模样却一直挥散不去,他知道这人对他很重要。
失忆了大概几天,他感觉剧烈的头痛,痛得脑袋嗡嗡作响,他甚至以为脑袋要坏掉了。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一大波一大波的记忆犹如泉水般涌进来,就这样,他恢复了记忆,并且记得自己在失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装傻,装作对所有事情都不知道,他完成了他的第一步,与矢柏同床。
这么多的日子下来,他发现矢柏这人对他撒娇这一套没辙,要是自己多撒点娇,成功跟他睡在一起,久了他就会慢慢放下防备,然后再——
杀了他。
杀了他。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若言其实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杀人这个想法他不敢有,但面对这个现实,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起初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这样子,开始会算计别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但他知道,唯独这么做,才能回到轩辕殇身边。他甚至不知道万一失败的话会怎么样,无计可施之下,他必须冒险一回。
就在刚刚,他知道了矢柏今天要把手指送到轩辕殇那里去,他赶紧想了一个主意,他势必要把纸条放进矢柏的锦囊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轩辕殇手上。
不过要怎么放进去锦囊成了一个问题,让矢柏带自己去肯定是不行了的,难道装病?
装病这主意不错,这里附近好像没什么大夫,要是病得严重点,那矢柏说不定会把自己带到城里去……
当然,凡是都有万一……不管了,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到时候再说吧。
这样想着,他先是把纸条好好的收在袖子里,再匆匆把桌面的东西收一收,期间墨汁还洒了几滴在了地上,他管不了那么多,大概算好了矢柏快过来的时间,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了喉咙使劲抠,直到呕出来为止。
“呕……”不过若言没想到这一吐倒是吐了好多,几乎把整个胃都给翻过来了。停、停不下来了……
矢柏走近寝室就听见里头的动静,急急推开门一看,就见若言吐了一地,脸色煞白,整个人已经脱力了,半趴在地上呕吐。
“若一,怎么突然吐了?!”矢柏果然吃惊了,他把若言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避开地上的呕吐物给他把了脉。
矢柏摸了摸,蹙了蹙眉,“并没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
若言暗叫不好,他没想到矢柏竟然还会把脉,他努力且真实的干呕几声,装出一副随时会倒地的样子,“难受……”
“肚子会不会疼?”
若言虚弱的摇头,他确实这么一吐给吐得虚脱了,心想着干脆猛一点,于是眼睛一闭,放软身子,什么都不管,就倒下了。
“若一!”矢柏见他突然就昏倒了,什么也没想就把他抱起充满出了寝室。
“怎么回事!?”刚踏出寝室没多久就被轩辕墨然拦住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若言动也不敢动,深怕让轩辕墨人看出端倪。
“回大人,属下不知,若言好端端的就吐了一地然后就昏过去了。”
“啧,这家伙净会找麻烦!”轩辕墨然看了若言苍白无血色的脸,粗鲁的抓起他的手给他把了脉,手一碰到若言的同时,若言心里猛地紧了一紧,完了,忘了轩辕墨然对医术略懂一二,轩辕墨然跟矢柏不同,没那么好糊弄过去,那该怎么办……
心里盘算着,怎知却听轩辕墨然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长期吃解药的关系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吧?”他啧了一声,“快带他去找大夫,若一直这样昏迷不醒黎峻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是,大人。”矢柏应了一声,急急就抱着若言离开。他并没有骑马,毕竟带着一个昏倒的人骑马有点危险,附近又找不到马车,只好一路赶下山去了。
若言感觉得到那飞快的速度,原先还紧张会不会摔下,不过他的想法是多余的,矢柏稳稳的抱着他,加上轻功的关系速度很快。
矢柏好像很紧张……
若言心想着,是发自内心的紧张自己还是迫于使命呢?
不,没时间想这些了。
他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矢柏专注看着前方,于是把目光投向矢柏收锦囊的地方,找了个半天,眼睛都快脱出来了才发现矢柏把它牢牢的挂在了衣袋间。
啊,这可不好办,怎么拿得到?
若言重新闭上了眼睛,算了,再想想。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得到耳边的人声越来越多,地面是平的,若言知道已经在山下的郊区了。
“哪里有最好的大夫?”矢柏的声音响起。
“哎呀,这公子怎么了?”一妇女的声音随后响起,然后便给矢柏指了位置,“快去吧,他是这里最好的大夫。”
矢柏道了谢就往那地方赶去。
“那孩子怎么了?”
“不知道,看起来脸色很差,看来病得不轻呢。”
路人们议论的声音由近至远,若言心里奇怪,自己看起来像病得不轻吗?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催吐过度,身子确实有点难受……
矢柏路上又问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置,“大夫在不在?”他敲了敲门,门里没回应,他又急急敲了几下,然后一把苍老的声音回应了他,紧接着就是开门声。
大夫看了急得焦头烂额的矢柏一眼,再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示意矢柏把若言带进去放在床上。
若言一被放在床上,身子顿时一僵,完了,他知道这熟悉的酸痛无力感,蔓延在四肢,毒性竟然发作了……
明明已经吃了药……为什么……
不对,刚刚没有的,还是说我没动的关系才没感觉到,现在这么一动就察觉到了……
若言尝试轻轻动了动手指头,然后阵阵的刺痛从指间传上来令他心惊,以他的经验,毒性刚发作时只会酸痛无力,并没有像刚刚那样……
我是怎么了?
大夫坐在一旁给他把脉,矢柏看着,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大夫把着脉,白花花的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他先是看了矢柏一眼,然后再看了若言一眼摇摇头,缓慢而笃定的说,“他身上有毒。”
矢柏眼里有些错愕,但很快淡了下来,“是造成他昏倒呕吐的原因?”
大夫看着若言摇头,“不是,他昏倒的原因并不明确,不过有些脱水。”大夫说着,盯住了矢柏,眼神似乎有些不予苟同的责备之意,“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的毒性以很快的速度在散开。”
矢柏有些诧异,“不久前让他吃过缓解药……”
大夫打断他,眼睛彤彤有神的看着矢柏,“他吃下的是什么毒?”
矢柏停顿了一下,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想不想救他?”大夫似乎生气,人都病成这样了竟然……
矢柏咬了咬牙,“……三日毒。”
听罢,大夫的神情更是愤怒,他叹了一口气,频频摇头,“真是……”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点了若言的几个穴位,又是叹了一口气,“这公子的缓解药还未散开就被他吐出来了,他体内的毒性因此而触及,没吐出来反而更加快速的在他身体里散开来了。我刚刚点了他几个穴位,让毒性不那么快转到心脏,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身子撑不了太久,八个时辰内没让他吃下解药必定肝肠寸断死亡。”
若言自己也吓了一跳,冷汗更是从背脊滑下,他没想到会那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不敢动弹一丝一毫,连呼吸也很小心,他感觉得到他呼吸也带着刺痛感。
矢柏沉默了,心思有些复杂,解药不是他能给就给,他不能决定……若是让若言服下解药,那么轩辕墨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让他吃缓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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