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课很快就少了音乐美术这些在老师眼里看起来不太重要的课，然后还分了科。姜自寒和王宁宇都选了理科，而安清怨选了文科。安清怨不是不想和姜自寒多些共同话题，但他的理科成绩要想考上清陵大学，有点点把握不住。

失掉了太多欢乐，安清怨心里还是有些愤懑的，最后只能换做每节课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总觉得自己睡不够，早起能要他命，但他面对高中学习制度以及高考又毫无办法。

除了见到姜自寒他能笑笑，能提起点真正的精神，其他时间都是神游或是睡觉。

何况文科班女生太多了，剩下的十几个男生又没有特别合眼缘的，交谈并不深。

姜自寒其实下课来找过安清怨无数次，但每次只能看到伏在桌子上的安清怨，他又舍不得走，只是隔着窗子看着安清怨露出来的眉毛眼睛，伸手假装摸摸。

他很讨厌安清怨班上的女生。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因为她们逮到安清怨睡觉就要伺机拍照，拍就算了，还想和安清怨合照在一起，真是让姜自寒烦躁。

他知道安清怨想考清陵大学，所以他在填文理分科的晚上，擦掉用铅笔写的文科，咬着牙写了理科。他其实想永远考第二，让自己的名字永远和安清怨的名字连在一起。

但他文科不强，超越不了别人，分也考不高。

“安清怨……”

姜自寒低喃着，心脏似是要回应他一样，重重跳了几声。

他在铃声里走远，安清怨在铃声里抬头，习惯性看了看窗外。

转眼又到两个星期后的周五，王宁宇在门口等安清怨，姜自寒在奶茶店门口等他。

安清怨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何种心情，但他大概知道什么叫幸福了。

安清怨别开人群，带着王宁宇刚要冲到奶茶店，忽然在行道树旁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面前摆着一个鞋盒乞讨的老人。

他并不开口说话，他只是跪着，常年不洗的脏白头发贴在鬓角，把皱纹挤到他眼边，看着有些凄凉。

安清怨走到老人面前，放下书包，把包里所有的零钱都掏出来，放进那个脏脏的鞋盒里。

老人还是没说话，他捧起双手，在自己胸前双手合十，又对着安清怨鞠了鞠躬。

他们都沉默。

他们身边熙熙攘攘走过了很多人，但他们之间却好似被隔离开来，此刻，连带着洒在安清怨肩上的阳光，都温柔善意起来了。

“安清怨，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王宁宇在安清怨旁边，看着安清怨掏空了他的零花钱，他也很是不忍心地掏出他兜里的二十块钱放进了纸盒里。

等走过了老人，王宁宇压低声音问安清怨。

安清怨拍了拍王宁宇的肩，道：“我爸说了，街上乞讨的只要是老人，就必须给钱，管他骗子也好，真的也好，只要自己良心过得去就行啦！求自己心安而已。”

“你爸……又是你爸。”王宁宇歪歪嘴，一副被教训了糟糕脸色。

“安清怨啊——”

安清怨还没踏上奶茶店的楼梯，就被从楼梯下来的人搂住了脖颈，那人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让他的耳尖开始滴粉红的墨。

“我带你去个地方！”姜自寒不管王宁要，推开王宁宇就带着安清怨逆着人流走。

一直走到自动取款机前，他把手里买好的奶茶塞给安清怨，钻进去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取出一大叠红艳艳的钱来，一副讨好的模样递给安清怨，“给，你拿给那个爷爷乞丐吧！”

“你这是……”安清怨愣愣看着手里的毛爷爷，眨了眨眼，“你这是要帮乞丐爷爷养老吗？”

“你做好事了，我也不能落后，一切向安清怨好学生看齐，走吧！”姜自寒推着安清怨要走。

安清怨拦着姜自寒无奈摇头说：“打住打住，你把卡给我，我给你存进去。”

“为什么啊？我也想做好事……”

姜自寒心里的小九九其实是——王宁宇凭什么和你站在一起发光，我非要压死他想和你一起的念头。

“好啦，那就一张吧，”安清怨抽出一张，把剩下的递给姜自寒说，“这钱现在不是你的，是你父母供你读书的，是你父母的钱，等以后你有自己的钱了，想怎么样就怎样，那时候就没人管你啦！”

“……”

“好吧。”姜自寒把钱存回去，伸手揽过安清怨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问，“那等我以后自己赚钱了，钱你帮我管好不好？”

安清怨在姜自寒怀里歪头，暖黄的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舞，他像是吃了迷药一般，竟寻着姜自寒的嘴角吻上去。

他重心不稳，整个挂在了姜自寒身上，姜自寒揽着安清怨的腰挤进了取款的亭子里，压着安清怨的唇重重蹂躏，要吞了安清怨，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狠狠回应这早就悸动不安的爱。

“姜自寒……”安清怨伏在姜自寒胸前微微喘气，脸上手背上，窜上绯红，嘴唇上一片艳红，他整个人，现在都是红彤彤的，但红得叫人爱不释手，安清怨仰起头来，看着姜自寒英俊的脸，简简单单又正式郑重表白，“安清怨很早很早之前，就爱上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