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小笤啊，你来清水工作多久啦？”黄经理笑问。

苕溪淡淡道：“三个月。”

“哎呀，都三个月啦？”黄经理佯装惊讶，接着又摆出一副感慨的模样，“我看你还这么年纪轻轻的，应该在学校上学才对，我没记错的话你简历上写的是十九，该上大学了吧？”

“……”

事实上，苕溪连高考都没参加！

因为家里出事的原因，他连高三的开学典礼都没去，直接就退学了，不然以他也不至于跑到这样一个gay吧里打工。

笤家在出事前也算是富裕家庭，而笤爸爸做生意被人骗，合伙人直接卷着所有钱跑了，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还因此欠了一屁股债。

原来的房子也卖了还一部分债，一家人从大别墅搬到了小破屋，一夜之间，苕溪从大少爷沦落成gay吧服务生。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出事以后，笤爸爸十分自责，终日郁郁寡欢一蹶不振，最后从小破屋跑出去就再没回来，几天之后警局的人忽然打电话给苕溪让他去认领尸体，他去看了，尸体被水泡得浮肿，面目全非，可从穿着上他还是认得出来，笤爸爸离开的那天穿的就是那身衣服。

警方说尸体是在恒江边发现的，确认是自杀。

笤妈妈知道这件事后痛哭不已，后来不知怎么的精神就出了问题，每天一个人坐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自言自语。

以前那些上赶着攀关系的亲戚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一个个都忙着和笤家洗清关系，生怕要债的找上自己。

爸死了，妈疯了，苕溪的天也塌了。

他恨过，怨过，哭过，也很不甘心，可每当那些要债的找上门来，他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无所依无所靠，现在这个世上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为了赚钱还债，他用家里的最后一点积蓄将笤妈妈送进了疗养院，又从小破屋搬了出来，租了一间廉价的出租屋，每天就这么两点一线的在出租屋和清水间来回折腾。

“小笤？小笤？”

苕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黄经理，没搭话。

“小笤啊，说实话看你这么辛苦，我都觉得心疼。”黄经理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一手搭上苕溪肩膀拍了拍，“你在这种地方工作，真是可惜了啊。”

“……黄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经理的手逐渐不规矩起来，缓缓的滑落下去，往后腰移去，面上却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假意关心着：“你也知道，清水的生意不同以往了，这是一天不如一天啊，服务员嘛也的确是多了点儿，上头前几天就决定要辞退几个了……”

这语气中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他说着小心看了眼苕溪的表情，见似乎没多大反应，手上的动作就更加不客气了，一边不怀好意地向下移，一边安抚道：“你看，你在这儿干的这么憋屈，何不如换一份轻松的工作呢？比如……来我这儿伺候我？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