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你怎么来了？”楚繁水日子过得不要太快活，每日看看书饮饮茶，还有就是跟阿弃花前月下。

“老奴听说王爷最近跟苏弃走的很近，特意规劝王爷。”

“放肆，本王夫郎的名讳岂是你叫的，司大人不要乱了礼法。”

司无及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老奴一生忠于陛下，忠于楚氏一族，上无愧天地，下无愧于黎民百姓，更不曾乱了尊卑礼教。”

楚繁水说不过她，也不愿同她争辩，古人就是古人，死板的很。

“老奴追随先帝多年，先帝临终前将王爷托付，老奴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劝王爷迷途知返。苏弃是安国质子，身份尚且不明，王爷决不可轻信。”

“够了！”通通都是阴谋论！这几天所有人都跟她说苏弃是质子，他们都怀疑他是细作，目的不纯，当她被蛊惑，谁又能看见阿弃的真心。

且不说安国只是邻邦小国，依靠大齐才得以生存，就算他是来自北燕一样的大国，一个送过来的质子，每日被困在高墙之中，对大齐又能有何威胁。

“本王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以后我的事就不麻烦司大人了。若司大人还愿尽心辅佐，就替本王打理好王府，本王不会亏待你。”

苏弃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他们都要伤害他，质子又如何，他一个柔弱男子身在异乡，能翻了天不成。

“妙儿，你说王爷今天会来吗？”

“公子，王爷来不来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说…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苏弃把玩着楚繁水送过他的玉笛，心思越来越重，“她还是在乎我的吧，不然为何我一开口，她就替我将你要了回来。她会不会是…”

“公子，啊不，贵人…别想了，您在这王府里头不自在，还是别出风头的好。”

“我不想出风头，也不在乎名分，我只是…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把他给我绑了！”

“放开！”

“你们放开贵人，啊！”

“妙儿！你们要做什么，嗯…”

苏弃挨了一嘴巴，嘴角流下血来，看到来人是司无及，他害怕地往后退，可很快就来人将他绑了起来。

“呃…”一鞭子抽过来，苏弃近乎昏厥，是司无及常挎在腰间的鞭子，上面尽是倒刺，一鞭下来生生带走一片皮肉。

“你们这群畜牲，等王爷来了，就替贵人做主，你们等死吧！”妙儿的嘶吼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司无及端起苏弃的下巴，唾了一口。

“还真是我见犹怜…王爷？你当王爷会救你，继续做梦吧。你以为她是谁，你以为这是哪，你以为我手中的鞭子是谁赐的？”

苏弃并不挣扎，他何尝认不出，从答应楚繁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这些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的男人？楚繁水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天子的男人！”司无及捏着他的脸，苏弃感觉他的下巴快要裂开了，“你想死吗？很容易，带着安国的百姓一起给你陪葬，不过你放心，你会解脱的，但不是现在。”

司无及松开他，在他身上又添了几鞭，苏弃疼得叫不出声来，整整一夜，让他记住了教训。

他好几次出现幻觉看到楚繁水从门外进来把他抱起，他好痛，可是他知道，一但她看见了，他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赵子衿就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如果他是苏弃，就绝不会那么蠢。

明知是一条死路，为什么偏要往前走…

“你都看到了吧。”司无及的眼睛像鹰一样审视着赵子衿，“这个男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受多少刑都打不碎他的骨头，如果你心软了，死的就是你。”

“知道了。”赵子衿没有用敬语，其实他挺羡慕苏弃的，日子好歹有个奔头，做个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可他不一样，生来就肩负着责任，他所有的举止、爱好都是为了迎合楚繁水。

本来他这辈子会按照设计一步步走下去，可突然有一天她变了，变得让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

妙儿帮苏弃解开绳子，他一身白衣早就被染红了，妙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苏弃却撑着虚弱的身体安慰他，“别怕。”

“贵人，我去找王爷，让他给您一个公道。”

苏弃摇了摇头，世间哪有公道可言，帝王家最是无情，他生来便知这个道理。

“贵人，你这是何苦啊。”

“为了活下去。”苏弃看着妙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即使痛苦，他也要活下去，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因为他的痛苦而活着，而幸福。

“替我换身衣裳吧。”苏弃的腿使不上力气，却还要勉强站起来，他不能让楚繁水发现端倪，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大殿之内，一片莲花池，池边仅卧着一人。仔细看那池中，才道这并不是莲花更不是露水，而是美男和美酒

“陛下。”

那人半抬眉梢，举止妩媚，慵懒地拄着脑袋，期间不忘拽了拽飞舞中美男的裙摆，“可有事？”

“回陛下，近日王爷似乎对那苏弃很是关注。”

“噢？这是好事…还从未见她对男人上心。”司无及急得跺脚，楚繁玥却似不以为然。

“明明是一个皇子，却当做世子送过来，你说这事多有趣…”

“陛下…北境并不乐观啊。”

“你是怕朕只顾着龙椅，丢了江山？”楚繁玥眉头一皱，司无及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只道是惶恐。

“微臣只想替陛下解忧。”

“无及…当年世人都道大皇女多疑，二皇女真性情，你说朕是不是太多疑了。”

“陛下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为人君者…”

“够了。”楚繁玥招了招手，示意他别再说了，这些话她早就听腻了。那本在池中起舞的男子不知何时咽了气，楚繁玥玩弄着他发丝里的银针，呵，这个月第几个了…

那银针被丢进池子里，池中的酒瞬间变成黑色，楚繁玥不再卧着，而是坐在池边，眼中一片死寂。

“若是情愫，就溺。若是祸害，就除。二者皆存，杀之。”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