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左霖，你觉得哥哥的表白会不会成功？”

左霖尴尬的看一眼高杰，低声说：“应，应该，会。”

高杰忍不住笑着问：“你真不知道轩哥表白的细节？”

“我比你还好奇呢？”李筱说，”不行，我得再打一个电话。”

李筱又一次拨通李轩的电话，为了让大家都能听清，他还故意开了免提。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只是，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喂，”女人用温柔的声音说，“是小筱啊，我听轩提起你很多次了，他在洗澡，我马上把电话拿给他，你等等......亲爱的，你妹妹打电话给你......”接着是淋浴的声音，水声停止后，便是李轩的呼吸声，“小筱，我今晚有点事，庆祝会可能赶不上了，你们玩开心点。”

“哥哥，你表白成功了吗？”李筱忍不住激动的问。

“嗯，是啊，戒指她也收下了，好了，记得帮我保密，我先挂了，你跟高杰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高杰就在旁边，我开的免提，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漏嘴的，你跟他说吧。”

“呃......你怎么嘴巴那么大？算了，跟他说吧。”李轩继续说，“高杰，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你——”

“你在哪里？”高杰冷声问。

“我回来再说吧。”

“现在是十一点五分。”高杰说。

“我十一点半回来，再跟你谈，挂了。”李轩毫不留情的挂掉电话。

高杰胸口一震，五脏六腑在那一瞬间都出现了裂口。

轩？亲爱的？表白？戒指？高杰觉得，他周围的一切都崩塌了。

“高杰，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李筱见高杰不对劲，关心的问。然而，高杰就像死了一样，只是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高杰？”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坐。”高杰挤出这句话后，起身上楼。

“小筱，既然轩哥来不了，我们也回去吧。“左霖赶紧拉着李筱离开。

“可是，高杰看起来很不对劲，刚才他不是还很开心吗？”

“你哥半个小时后不是会回来吗？你就别担心了，在这儿呆着也没用，说不定高杰只是困了。”

“也是，那我回去后再打电话给哥哥。”

另一边，坐在酒店床上的李轩，也同行尸走肉般，只是不停吸烟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用的事？”张玉无语的瞪着李轩。

李轩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盯着地板，忍者心口的痛。

他们就这样坐了两分钟后，李轩突然站起来，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张玉，把你帮我买的衣服拿给我。”李轩说。

“真是看不下去，”张玉将衣服扔给李轩后就要走，李轩叫住她，“谢谢。”

回到别墅时，李轩超时了十分钟，高杰不在客厅，李轩径直上楼，往卧室奔去。

卧室里烟雾缭绕，高杰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李轩从未见过高杰抽烟，他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他的脸色泛着青，他的动作像是生锈的铁人。

李轩的眼泪，终是没绷住，涌了出来。

高杰抬头的瞬间，四目相对，两双泪眼，就像开了闸的水流，怎么都停不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轩站在门口，无法靠近，“我努力了，我试着去爱你，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们不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没法爱上作为男人的你......”

“是不是，我变成女人，你就能爱上我？”高杰看着李轩，问出这句让李轩心痛得无法呼吸的问题。

“爱是无法强求的，就算你变成女人，我也没法爱你，就像，”李轩只觉得，他的心脏正在被自己一点点撕裂，“你没法爱上那些一直缠着你的女人一样，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喜欢我，我喜欢她，我试着推开她，但是，没办法，爱的本能，促，促使，我，”李轩哽咽着说，“我好累，跟你在一起，真的，真的，很痛苦。”

不是的，我真的很爱你，高杰，真的，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不走？为什么你要留下来折磨我？”

“我，只是，”李轩捏紧拳头，将自己的心彻底碾碎，“不想欠你太多，想留下来，还债，用身体，满足你，我努力爱过，但做不到。”

“李轩，”高杰站起来，拖着步子，一点点移到李轩面前，“你真的是，垃圾。”

李轩的心彻底碎裂，连同他的灵魂一起，变成碎片。

高杰擦掉眼泪，发出奇怪的笑声。

“我早就知道的，”高杰从李轩身旁走过，一晃一晃的朝楼梯口走去，“我知道的，你喜欢女人，我是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他一边走，一边念，李轩很担心，想追上去抱住他，想告诉高杰他所有的爱，他的幸福，他的期待。然而，他却只能心痛的看着高杰的背影。

突然，高杰晃动的背影猛地一倒，砰地一声晕倒在廊道里，李轩飞奔过去，高杰早已不省人事。

和高杰在一起后，李轩和高杰在医院呆过好几次，每一次，李轩都能感到温暖，然而，这一次，他的心里却只有痛。

病床上的高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让李轩心疼，他轻轻抚摸高杰的脸，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最后，又深深的嗅了嗅高杰的味道，把他的味道牢记于心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高杰，我爱你。”

这一次，他真的不得不离开，李轩相信，高杰这么优秀，肯定能很好的处理掉这段感情。

临走时，他将李筱和左霖叫来医院照顾高杰。李筱她们来后，他便回到别墅，将自己刚来时带的行李收好离开。

李轩给他的东西，他一件未拿，除了那枚一直挂在胸前的戒指。

没人知道李轩去哪儿了，即便是李筱，也只是能够时不时收到李轩发来的微信语音消息。

高杰在别墅里关了两个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呆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没有打听李轩的消息，也没有哭，他晕倒醒来后，李轩从他身边完全消失这件事，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

九月的时候，高杰决定出国继续学习深造，临上飞机前，他给李轩发了这两个月来的第一条消息。

“我要走了，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去英国。”

没有回复。

直到上飞机，高杰都没能看到李轩的出现。

蔚蓝的天，洁白的云，来往的人群，都让李轩觉得恍惚。是那趟飞机吧，李轩躲在机场外的花坛角落，盯着飞上云霄的那架白色机器。

今天天气晴朗，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澈明净，只有李轩的眼睛里，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就知道，高杰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