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吾的这番变化白惊肆丝毫不觉得惊讶，因为在刚刚见到这个受了伤的“凤洛聿”之时，白惊肆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镜吾勾起嘴角，笑容苍白：“没想到你居然识破了我，真不愧是执剑仙君的亲传弟子。”

白惊肆笑笑，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确实是应该表现得幼齿单纯一些，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明显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白惊肆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隐藏的必要。

白惊肆：“不是我识破了镜吾师兄你，而是因为你的破绽太多，让我不得不怀疑。”

镜吾换了个姿势，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捂住肩膀，故作轻松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幻型术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看破吧。”

白惊肆举起右手的储物镯：“第一，这个储物镯并不是师兄送我的，第二，我给你用的药也不是姜先生给我的伤药。”

镜吾忽然“嘶”了一声，冷汗直流，表情十分痛苦：“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

白惊肆笑笑：“确实是姜先生送的，只不过不是伤药，而是乌头毒。”

镜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那个“毒”字他自然知道是有问题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疼痛感越发剧烈：“你给我下毒了？”

“乌头毒，毒素取自玄境洲最毒的灵兽的角中之毒，姜先生用特殊的方式炼制出来，给我和师兄防身用的。”白惊肆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个毒一旦进入身体，不出两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就算你是瀚海境的修真者也不过能勉强维系神魂，师兄只是深井境而已，如果我不给你解药，只怕想杀我的目的不成，自己也要永远留在这幻阵之中了。”

镜吾闻言表情五味杂陈，悲愤之余，想要运行灵力解毒，谁知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惊肆慢悠悠的补充道：“忘了告诉你了，这毒还有抑制灵力的功效，不然如何让我和师兄两个小小的泥丸境死里逃生呢。”

镜吾闻言直接放弃了运行灵力，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桃花树上，眼神颓萎，一张十七八岁的脸上却带着活了几百年的忧愁：“没想到天道还未除我，我竟然折在你一个孩子手上，也罢，这就是心生歹念的报应吧。”

他伸出手指，细长枯瘦，虚空着轻轻点在不远处站着的白惊肆的眉目之上，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轮廓，像是在看什么可望不可求之物。

那眼神倾颓，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白惊肆觉得熟悉，忽然想起在那个树妖身上见过这种眼神，只不过树妖桃溪心愿已了，而镜吾却还有着一份难以放弃和执着在。

白惊肆知道他已经没了危险，故而蹲在镜吾面前，想要问出些有用的东西：“镜吾师兄，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心机设计我？”

镜吾轻笑一声，平淡的脸上凭添一丝鲜活生气：“为什么？很简单啊小师弟，因为你身上有着让人觊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