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被栾攸召唤回去的陆祭被一个文件夹砸了个当头满面。

陆祭在半空中稳稳接下这个文件夹，对栾攸佯怒道：“乱扔东西，有失风度。”

“我从来不需要风度这种无用的东西，”栾攸指指椅子示意陆祭坐下，“这个是江丘递过来的企划书，你看看怎么样。”

陆祭看了一眼，是一份地产企划书，他不太懂房地产这些东西，匆匆看了几眼后敷衍道：“唔，马马虎虎吧。”

别有深意地“嗯”了一声，栾攸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笑意，“马马虎虎，要求变高了，不错。”

陆祭没管栾攸的那点阴阳怪气，把文件夹合上又扔给栾攸，“你着急忙慌叫我回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当然不是，”栾攸又把刚刚被扔回来的文件夹递回去，说，“江丘这个项目我想交给你做，你不是和江家那个小儿子关系挺好的么，江丘的项目就给你了。”

陆祭：“……”

他就是个捣鼓游戏的，房地产什么的太高大上搞不了啊！

见自家弟弟不说话，栾攸坏心眼地追问：“有问题？”

“当然没有。”在栾攸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下陆祭选择头铁到底。

这只是个游戏，怕甚！

最后陆祭是带江丘那份企划书走的，走的时候还在琢磨要不要暂时存个档出去找季助理要个攻略之类的。

办公室里再一次只剩栾攸一个人，之前还带着点的笑意的眼神沉下来，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眉头也皱成个结。

他从电脑里调出一份两小时之前发过来的邮件，这份邮件里是栾然的调查结果，从出生到现在，巨细无比。十好几页的报告栾攸都挨着挨着看了，前面十来页他都很熟悉，毕竟栾然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做过什么事他再清楚不过。

可是最后一页记的那些事情，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五月十三，下午一点零五分，在青蓝旧区305号接走江子川。

五月十三至五月十六，在花园别墅陪江子川。

五月十七至五月二十四回到栾家，像往常一样工作。

五月二十五，带着江子川参加江斌权的婚宴。

栾攸一项一项看过去，只是从这份报告上来看的话现在的栾然完全没有问题，就是栾家二少，身份完全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

但栾攸就是觉得现在的栾然有的问题。

虽说栾然有精分这个毛病，但是陆祭在的时候他表现得实在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个栾然。栾然几次三番的变化让栾攸起了疑心，他怀疑敌家把真正的栾然藏起来然后送了个假的来，但若真的是个冒牌货，那演技也太过拙劣了些。

现在的栾然在栾攸眼中就像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熟悉的精分栾然，一个则是陌生的随和有礼的栾然。

此刻正在怀疑自己弟弟身份的栾攸不会想到他正在真相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得不说他是个牛逼的NPC。

牛逼到差点把玩家的马甲扒掉。

牛逼的栾攸大佬不仅敏锐地差点拔掉陆老板的马甲，还敏锐地发现了江丘的狼子野心。江丘的企划书虽然在自家精分弟弟那里，但是栾攸还是多关注了一些。

毕竟江家再怎么不入流，但是能赚钱，栾攸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他愿意花时间整理栾家和江家的合作项目，并且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江斌权很放心把自己的家业交给江丘，大局上是他在掌握着，但是许多实际操作经的却是江丘的手，在江氏ji团十二个年头，江丘在前几年还是很听江斌权话的，指哪打哪，是一颗好使的棋子。

可是等他有了自己的队伍，摸清楚圈子里的那些人情世故之后，江丘开始有自己的小动作。最明显的就是江丘开始自己谈合作。

自己找合作人其实不是件大事，但是在早几年，江氏的合作人就那么几个，还都是江斌权留下的，也就是说江丘进行的所有项目其实都和江斌权有关系，他开始自己找合作人就意味着他开始逐渐脱离江斌权的控制。

栾攸非常有兴趣地翻了翻江丘近几年和栾家的合作，无一例外，都没有江斌权的影子，全是江丘一个人的手笔。

江斌权不会不知道这些项目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反对江丘这种近乎于篡权的做法，这就非常微妙了。

栾攸嗅到了一点点不寻常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