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轮到你了」
小说: 死亡倒计时 作者:卜弥色 字数:6710 更新时间:2020-04-11 14:41:08
“欸,现在说什么大话,你这才听了几个证词?”陶文宇眼睛瞥向一旁。
“你说的对,那就再听听别人怎么说。”阎星宸扬起下巴示意轮到医生。
“咳。”医生推了推眼镜道:“我是一名呼吸科医生,住9车厢10号上铺。明早八点,有一个会诊,所以很早我就睡了。突然听到有人喊。”医生指向曹禾:“就是这个小兄弟的喊叫声,我被惊醒想过来看看。作为医生,说不定能帮上忙。”
“对,刘医生抢救被害者,是我认可的。”许朝阳道。
“请问您如何进行抢救?”阎星宸的胳膊搭在刘医生的肩上。
刘医生似乎能看见阎星宸散发着死亡气息似的,露出些许害怕的目光。
“别怕。”阎星宸笑了,加重了胳膊上的力道:“我喜欢医生,聪明干净。”
阎星宸什么意思,嘲讽?和夏旭有关?陶文宇眯着眼睛看他,露出无奈的样子。
“啊,哈哈,好哈哈。”医生尴尬的笑笑推推眼镜,而后解释道:“一般来说,割喉致死的原因是切断喉管,身体器官和大脑缺氧,以及血管破裂,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为零,发生脑死亡。所以我首先替她在喉管处接上管子,保证呼吸,再紧急止血,但理论上这并不能坚持太久。”
“然后呢?来不及了?”陶文宇问。
“是啊。”刘医生叹气:“血管破裂严重,我试图去插入管子的时候,血液已经糊住伤口,不好操作,再碰触断裂的大动脉时,血再次喷溅了出来,我尽力了。”
“您呢?”许朝阳问女乘务员。
“哦,我是这趟列车的工作人员,熄灯前,约半小时,我去整理垃圾,遇见了那位女士。”
“她在做什么?”
女乘务员想了想:“好像在接热水,还打了一个电话,说儿子什么的。”
“方便把你们的行李拿来让我查查吗?”许朝阳向三位说道。
陶文宇走到死者床前,又仔细的看向她被割断的脖颈,比一般的刀痕要宽,应该是刚才医生要插管子撑大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过来查看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了。他掀开被子,把死者的裤子向上捋起查看。
“现,现场……”许朝阳举起手,又放下,随陶文宇去了。
“太奇怪了。”陶文宇眉头紧皱:“按照刚才的人所说,熄灯半小时前见到被害者在接水,她上到床上不久后就熄灯了。也就是九点半到十点之间,曹先生发现尸体时是几点?”
陶文宇看着他,曹禾摇摇头。
“额,大概是十一点过点儿。”带着孩子的母亲说道:“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了,我刷了会儿手机,那个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左右。”
陶文宇点头:“好的,那也就是说,十点到十一点多期间遇害,但是这间人说这期间没有外人进来。”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没外人已经很奇怪了,现在是十二点零二,按照刚才的推算,死亡时间在一到两个小时。可是这么长时间,尸体低下部该有的淡紫色,局部尸斑并没有形成,而且僵硬程度也不符合一到两个小时,瞳孔明显缩小,且还湿润。”
“你好像一名法医。”许朝阳对陶文宇称赞道,露出欣赏与喜爱的目光。
陶文宇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顺口一说,估计是刑侦剧看多了。”
阎星宸则有些意外和疑惑,他目光游离在陶文宇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信鬼怪说,难道是有人撒了慌?”许朝阳看向四周的人。
陶文宇举起手说道:“我的推论还不能那么武断,因为如果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尸斑也不会很快形成。而且现在冬天,车内温度很高,僵硬变化程度也要考虑这个因素。但是高温环境下,血液凝固的速度,有点快。”
陶文宇用胳膊肘怼怼阎星宸:“欸,不是说你已经清楚了,不说话干嘛?”
“干”阎星宸对着陶文宇痞笑,轻声做出这样一种口型,掠过他走到了被害者头边。
他换上了一副新手套,抬起被害者的头部:“注意这里,死者死因是割喉,但是身体底下的血迹却比上面多,尤其是头部。”
“而且量多到可以渗透下去,滴到曹禾身上。”陶文宇补充道,他看了眼床单:“血的颜色没有身上的深。”
“还有呢,过来。”阎星宸问道。
许朝阳走了过去。
阎星宸露出反感厌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是叫我过来。”许朝阳道,径直走到阎星宸面前,用手摸了摸床单:“好凉。”他说道。
“凉?”陶文宇疑惑:“25度呢,话说回来,触碰被害者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凉……难不成是头顶的空调?”陶文宇抬头看着一排排气通道。
“哼。”阎星宸扯起嘴角:“变聪明了。”
被夸的陶文宇,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你兴奋个屁啊陶文宇,他在心中痛骂自己。
“的确和空调有关,但你推断错了。”
“额……”陶文宇擦擦鬓角的汗。
“这个东西。”阎星宸取出曹禾包里的糖纸:“这上面还残留着淡黄色粉末,它原本包着的东西。”
“毒品吗?”许朝阳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看看,放在鼻尖闻了闻:“这,味道?”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复又惊奇睁大双目:“致幻剂!局里缴获过。”
“别吸太多。警,察。”阎星宸抽出糖纸,继续解释道:“致幻物的提取粉末,不是常见的LSD而是简单胺类DMT。”他有意无意地目光扫向陶文宇:“吸入以后,会产生幻觉,会看到……最渴望的事情。”
闻言,陶文宇双颊“唰”的就变红了。稍作回忆后的陶文宇忽然反应过来:“熄灯后有一阵!”
“什么?”许朝阳问。
“我好像中了致幻剂,大概就在十点之后不久,又在……十一点前吧。”
“你看到什么了?”阎星宸低声问他。
“咳,关你什么事。”陶文宇道。
“说起来,我好像也在那个时候变得晕乎乎的。”“啊我好像也是,我还以为是自己太困了。”人群中有人这样说起来。
“说,你用这东西做什么?”许朝阳抓起曹禾的衣领,质问道。
曹禾吓得直摆手,嘴里一直念着“我不知道,不是我的。”
“的确不是他的。”阎星宸直指头顶的空调:“如果是身边的人做的,就不会借用空调的内循环,实现粉末传播。”
“你怎么确定是用这个?”那对夫妻之中的丈夫开口问。
阎星宸睨他,不屑的回答:“我看见了。”
“啊?”
众人疑惑,人群中的某个人闻言不自觉抖动了一下手。
阎星宸当然能看见,他在车顶看见平白无故从空调里飘散出闪光的粉末,当然,他的夜视能力自然比普通人强。
“而且,如果你动动脑子。”阎星宸戳着太阳穴说道:“就能推断出,能够大面积让人受到这东西的影响,呵。”他笑:“肯定不能在走道儿里来回跑着播撒。”
“所以曹禾的嫌疑可以排除,他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费那么大周折。”许朝阳又问:“凶手用这致幻剂有什么用?”
陶文宇看见被害者枕边被浸透的旅行布包,把它取了下来,翻找起来。
“作用。”阎星宸白了眼他,懒懒的回答:“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被残忍的杀害时也没有喊出声。”
“周惠兰,1967年。”陶文宇从旅行包里取出被害者的身份证和一个小白瓶,他念着瓶子上的标签:“马来酸氯笨那敏片,周惠兰有过敏史吗?”
“这谁上哪儿知道?”女乘务员说。
“我好像知道上哪儿知道。”陶文宇小声嘀咕,他远离人群,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人群中,某个人的目光紧随陶文宇的一举一动。
“喂?小疯子,让你家情报网给我查个人吧。”
“又谁啊?”宋骁枫懒洋洋问。
“叫周惠兰,女,52,玺阳人,尤其查查她的病史,过敏史。”
“得嘞,好吧。”宋骁枫乐呵一声:“你们夫夫俩够有趣的,阎星宸前脚刚让宫宫查人,你后脚就来,我们可不白干的哈。”
“什么,夫,夫,胡胡说……”陶文宇话还没说完,宋骁枫就把电话挂了。“唉?我没问完呢,阎星宸让宫泷查谁啊?”
“查凶手。”阎星宸不知何时走到了陶文宇旁边,拿走了他手中的小白罐。
“查凶手?”陶文宇小跑跟过去问:“你知道凶手了?”
“这瓶药?”阎星宸倒出里面的药片在掌心,发出疑惑:“掺杂着,很相似但不一样的药片,过敏药和……”阎星宸举起其中一粒放在嘴边尝尝:“安眠药。”
“安眠药?”人们惊异地看向阎星宸手里的药瓶。
“医生,您看我没判断错吧?”阎星宸问。
刘医生推推眼镜,看向他的手掌:“应该是,你的判断没错。”
“安眠药也没什么稀奇吧,我经常失眠,也会吃的。”夫妻中的妻子开口问。
“可是您不会把它和过敏药混在一起带着身上吧,都是白色的圆药片,很像。”许朝阳说。
陶文宇摸摸下巴颏:“致幻物➕安眠药,难怪被杀不挣扎,也不发出声音。可是,犯人怎么就能保证她一定会吃药?”
“看看你的手机。”阎星宸指指陶文宇的裤兜。
“知,知道了。”陶文宇慌乱的猛眨巴眼睛,现在阎星宸一往自己裤裆附近看,就浑身难受。他掏出手机,看到宋骁枫给自己发的消息:
过敏源,花粉,柳絮,螨虫,鱼骨,桃毛。一年前做过白内障手术,后伴有并发症为此与医院发生过纠纷。
陶文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奔走到乘务员休息室,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
“桃子,上面的桃毛有明显刮取的痕迹。”陶文宇取出一个大粉桃在灯光下仔细查看。他手持证物返回案发地,质问女乘务员:“这是你的东西吧,别撒谎,可以提取指纹。”
女乘务员看着陶文宇手中的那颗桃子哆哆嗦嗦个不停,“噗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坦白从宽。”许朝阳蹲下身,语气和蔼的问。
女乘务员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床上的死者:“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惩罚,我没有杀人。这只是恶作剧,恶作剧……”她低下头,呜咽的哭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对桃毛过敏,不说清楚的话。”阎星宸双手抱怀,倚上栏杆:“凶手就是你。”
“啊!”女乘务员闻言猛地抬起头:“不是,我说我说。我原本是市立医院的一名护士,辛苦,敬业,本来快要做到护士长了……直到这个女人,她手术后偏要出院回家,出了问题就来闹事。”女人越说哭的越狠。
“所以她影响到了你晋升?”
“呵,何止晋升?她家有权有势,需要医院负责,负责她的我就被开除了。我是单亲妈妈,家里只靠我啊,我孩子才两岁!”
众人闻言,从一开始的愤怒变为了沉默不语。
“半年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铁道部的工作,没想到今日天赐良机又让我遇见这个女人。医院手术前都需要做血检,我知道她对桃子过敏,就从自己的水果袋里,刮了些桃毛,趁她接水时,撒在了杯口。”女人匍匐在地上,双手攥紧了拳头:“可是我只想给她一点惩罚,没想到,她会……没想到,她会……”
“身为护士你应该知道,如果死者没有随身携带抗过敏的药物,严重过敏,也会致死。”对着面前的女人,陶文宇冷静而冷漠。
许朝阳举起食指,来回踱步做出总结:“也就是说九点半到十点,周惠兰过敏吃了药,误食了安眠药。十点半过,致幻物通过空调气流生效,犯人是在十点半后行动的,犯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迷惑周惠兰的同时,更为了让他人产生幻觉从而方便进来谋杀?”陶文宇反问,看向曹禾和那对夫妇:“可是这里的人明明说没有人来过?”
三人都摇摇头。
“首先,药剂只有糖果包大小,且来往的乘客打开车厢间的门时,空气中的致幻粉末也会飘散一部分,所以药效时间不长,力道不够。其次,虽然中了致幻物,的确会产生错觉,动中不易发现静,但静中一定会注意到动。”阎星宸解释说。
“对啊,这门是关着的,这三个人都说没人进来,安静的环境中有一点儿动静,或推门的声音,至少有一个人会有些许意识。”旁听的一位老人家附和道。
“警察们,如果没我什么事,我可以带着孩子去睡觉吗?”那位母亲问,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儿正正好打了一个哈欠。
“可是现在……”许朝阳刚要说话就被阎星宸截住:“回去吧。”
“小孩儿,我才是警察。”许朝阳对阎星宸不满道。
“你知道真凶吗?从一开始就不该怀疑女人,刮眉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砍断脖子上的动脉?”阎星宸撇下一句话,眼底尽是不屑:“小孩儿?呵,没人抢你名头。”
二人争辩之际,陶文宇忍着反胃贴近了床单和死者头部观察血迹,又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床板下面观察。
“你看到死者的时候,她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曹禾先生?”陶文宇突然问向曹禾。
曹禾回忆了一下说:“我那阵儿也迷迷糊糊的,就记得。”他眼珠快速的左右转动,思考着:“我叫了一下她,没有反应,就拿手机后置闪光灯照她,我就看见满床的血!吓得我,忍不住跑出去叫出声。”
“所以你并没有看到。”陶文宇指着死者脖子上的伤痕:“她脖子上的伤?”
阎星宸默默地微笑。
“你的意思是?”许朝阳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割喉的伤有可能是后来的?”
“不是鬼神之事,那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陶文宇看了眼阎星宸,笃定道:“也就是,真正的死亡时间在曹禾发现以后,十一点多之后。”
许朝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又恍然大悟:“所以,犯人才要在之前搞这么多小动作,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周惠兰在被发现前已经死了?可是那床单的血?”
“是冰块,对吧。”陶文宇看向阎星宸:“冰块里冻着血袋,放在周惠兰的枕头下。所以,明明她是被割喉的,但枕头下的血却更多,也更冰凉,血水交融,颜色也更淡!”
阎星宸对着陶文宇鼓鼓掌:“终于分析到位了。凶手把冻起来的血块放在死者床头,不会很大,25度的气温,大约半小时到一小时就开始融化,他把握好时间播散致幻物粉末。”
“这只有睡在上铺的人才能做的不引人注意。”许朝阳道。
“你说的没错,但我讨厌别人打断我。”阎星宸继续说道:“当人们错以为周惠兰死后,会引起骚动,引来别人看,他最快赶到现场,近距离接触时就可以下手。那个时候,才实施了真正的割喉谋杀,再把作案凶器扔进这间人的包袋里,我说的对吗,刘建明,医生。”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医生。
“的确,只有他借抢救之名,近距离接触死者的时候能够下手。而且割喉的刀法又准又狠,不是专业的做不到。”陶文宇补充道。
刘建明沉稳的扶扶镜框:“年轻人,你们这可是诽谤。证据是什么,我身上可没有凶器。”
此言一出,几人又陷入了苦闷。的确,没有证据,仅凭推断也无法指证他。
“当然有。”阎星宸说。
医生闻言,抬头盯着他,努力克制自己正颤抖的身体。
“你身上喷溅的血液根本不是你插管子时弄到的,而是你杀人时弄到的。吵闹声很有可能吵醒周惠兰,所以你打了一针麻醉,这也是死者瞳孔会缩小的原因。另外,新鲜的血液,为何能很快凝固,这是陶同学想不通的地方。我想,你医用包中那瓶棕黄色的瓶子,根本不是消毒药,而是矛头蝮蛇血凝酶。手术时常作止血药——巴曲亭。你利用它,让死者血液快速凝固。”
刘医生紧张的看向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用药包。
“周惠兰住在11号,你就住10号,没想到她会换到旁边那节车厢,所以你临时变更计划,还与曾经的同事,这位女乘务员达成合作。为了确保计划顺利,你才会不停的去厕所,去抽烟。趁机到10车厢看情况,趁周惠兰和那对母女聊天之际,昏暗之中,你偷偷放了血冰块。”
许朝阳回忆起来,当时自己侧身给后面的人让路,那个人正是刘建明。
“你故意把自己弄感冒,才免于受到空气中致幻物的影响。我刚才说过,使用的致幻剂不是常见的LSD而是DMT,是死藤茶的粉末。矛头蝮蛇,死藤茶,这些在南美洲常见的东西,对经常出差南美洲的呼吸科专家,应该很容易弄到手。冰块与血袋,这种东西,也只有医生更容易得手,会诊的名义,在过安检时也不容易引起怀疑,虽然你明明失业了。这些东西,还有你衣服上残留的血迹,一查,就能查出来,你逃不掉。”
阎星宸边说着,步步紧逼,将刘医生逼进墙角中,他茫然无措竟然砸碎玻璃瓶,怼上自己的脖子。
“别!”坐在旁边的丈夫站起身,一手护住妻子,一手伸出准备制止刘医生。
刘建明看着阎星宸,眼中尽是绝望:“天道轮回,是她不好,周惠兰术后不遵医嘱,恢复期出现感染不愿意复诊,他儿子来医院大闹一场。”
“周惠兰做的眼科手术,你不是呼吸科的?”陶文宇问他。
“是啊。”刘建明红了眼眶:“我老婆是她的眼科主治大夫,连续三天的手术,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她那可恶的儿子,畜生!拿刀,拿刀,捅了我老婆十三刀!十三刀啊!!”
趁刘建明悲伤之时,许朝阳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碎玻璃瓶:“会有法律制裁,那他儿子的错,你不该杀她。”他说道。
刘建明闻言放声大笑,继续申冤道:“这老太婆没错?是她,背后不知道什么人撑腰,害死我老婆可他儿子才判了三年,缓期执行!他们一家人欢快过年,可我呢?!老婆死了,我工作也没了,我们做错了什么?”
列车停了,这间车厢里,没有一个人下车,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哭泣。
许朝阳联系了当地警方,警察来到车厢把周惠兰的尸体带走了。许朝阳陪同着警方,给女乘务员和刘建明戴上手铐,将二人带走了。
“那,我先走了。”许朝阳对陶文宇说,转而又望向阎星宸,他豁然的轻叹说:“你很厉害,也很危险,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态度,但也是个爱才的人,毕业以后欢迎来警局工作。”
站的老远的阎星宸连头都懒得回。
“欸。”陶文宇问阎星宸:“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是刘建明,也知道他的杀人动机?”
“锁定凶手不难,毕竟嫌疑人中他的动机最大。”
“这次没有‘影子’的参与,竟然纯粹是一场人为的意外……”
“所以我不喜欢人类,如果在周惠兰过敏咳嗽时,那车的人关心一句。如果刘建明经过她的床铺时有人提醒。如果在发现她浑身是血时不是逃跑而是检查或叫她,情况就会不一样。”
陶文宇闻言陷入沉思,他走着走着,来了句:“可人就是复杂而不完美的。”
“你家在哪儿?”阎星宸问他。
“嘿,你要和我回家过年吗?”陶文宇乐了。
阎星宸突然站住:“我凭什么,和你回家?”他问道,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陶文宇,直到把他逼在站台的柱子上。再退一步,陶文宇就要摔下铁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