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确实只有认真做事的时候才像个人，不然也不能成为捉妖除鬼两个行业的年轻大触。

玉儿把身体缩小了些，变成家猫的样子蹲坐在顾忱肩膀上，跟着顾忱又回到了那家宠物店对面的狗肉店。

经纪人袁又今正在与食品安全局的人交涉，看到自家艺人兼老板去而复返，甚至还带了只猫来，不由得一愣，和工作人员说了两句以后，就走了过来，“祖宗，你怎么回来了？做好事想留名是吗？没事，晚点我会让工作室发通告的，赶紧走吧啊，他们刚刚和我说后厨那边发现了不少死猫的皮和死狗的头。”

说着，她有些忍不住呕了一下。

顾忱点了点头，“行，知道了。”说完之后转身又走了，袁又今看着他带着鸭舌帽又戴了口罩的样子应该还算安全，也就没管他。

顾忱确实出来的低调，更是因为他开的车不是平时开的那辆，而且就连面容也用易容的符纸更改了，他从里面出来，想了想又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附近的一个小巷。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顾忱挑了下眉，“你来，毕竟我和它们不同源不同宗。”

玉儿：“.......”

虽然很嫌弃开了口就不是人的顾忱，但好歹都是为了正经事，玉儿从他肩膀上轻盈地跳到地上，蹲坐在地上“喵喵”叫了两声，很快就有年长的野猫从巷子里的角落钻了出来。

玉儿舔了舔爪子，不知道又和那几只老猫喵了句什么，就见它突然站了起来，变回了两条尾巴的灵猫。

“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玉儿无奈又有些自豪地甩着两条大尾巴，说着，回头看了看顾忱：“它们说那家店里死过不少它们的朋友和亲人，偶尔还有不正当的狗贩子运着一车偷盗来的狗交易，其中还有不少有狗牌呢！”

顾忱点了点头，“店里是不是最近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

那老猫喵了半天，玉儿跟着点点头，又喵喵回了它几句，然后和顾忱解释：“它说大概半个月前开始，店里的服务员不是走路被花盆砸了，就是过马路不小心被车刮伤，但都不是要命的事。”

顾忱叹了口气，“这是那怨灵终究还是对人类有一丝喜爱在里面的，所以哪怕是死了，也还是不想让害它的人死。”

玉儿闻言有些难过，“我们现在就超度了它吗？”

顾忱反问：“你想见见它？”

“有点想.......它一定很温柔吧。”玉儿抬起前爪扒了扒自己的耳朵，而后抬起头看向顾忱。

顾忱念了个诀，又拿出三张符纸打了个响指燃过后，渐渐有一个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通体雪白的小猫漂浮在了半空中。

看那样子，也就三四个月大。

玉儿看着它，突然有点想去挠那家店的老板到冲动，“它才这么大？！他们也真下得去手！”

始作俑者正是这只小小的白猫，它一边哭一边拿爪子抹自己的眼泪，“你们是要来超度我的吗？”

顾忱看着它，点了点头。

万物死后，化作灵，皆可通人言。

“那可不可以求你们，帮我把那家后厨角落里大箱子后面，我藏起来的妈妈和哥哥们的尸体好好埋起来？”

顾忱点头，“可以，你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给了他们小小的教训，所以你不会化为真正的怨灵，你周身的那些，应该是店里死去的所有动物加在你身上的东西吧。”

小白猫点点头，小爪子从胸前的毛毛里拉出来一个小小的琥珀坠子，“以前的主人给我们家每一只猫都挂了这个，说是开过光保平安的，我一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还是一直能戴着它，我的母亲和哥哥们都是被人偷走的，我是瞒着主人偷偷跑出来找他们的，结果被一起抓走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我看到母亲和哥哥们都被人类杀了，甚至做成了菜給人类吃，可我的小主人也是人类，她就对我特别好......”说到这里，小白猫又开始小声哭了起来，“还有那些被他们杀了的狗哥哥和叔叔阿姨们，都是被偷来的，巷子里这些爷爷奶奶我也见过，他们只要没有钱进货了，就会来巷子里抓这里的猫，我只能用我微薄的力量帮他们逃跑，他们那时候还看不见我，但我都能看得到的。”

玉儿抬着头看它，施了个法把那琥珀坠子拿了下来，小白猫身上的怨气也随之消了大半，顾忱看在眼里，突然生出些感慨来，但他只说：“希望你下辈子还能遇见一个特别好的主人。”

说完，他就从袖中拿出三根香，插在了墙边一个有土的地方，又用符纸点燃后，低声念起了往生咒。

很快的，玉儿爪子上的琥珀小项链周围没了那一直未散的怨气，玉儿把坠子又递给了那只小白猫，“好好戴着吧，自己留个念想，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快乐的生活。”

小白猫对在场的几只老猫点了点头，又对玉儿眯起眼笑了一下，最后对着顾忱深深地低下了头，算是鞠躬，而后就消散在了空气中，化成了和煦的微风。